夏北風將燒火棍插在地上,站在那粽子的麵前,義正言辭的對他說道:“連隻雞都打不過,你這種行為簡直就是為你的種族摸黑啊,你知道嗎?”
那爬在地上的粽子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身邊還有個人,緩緩的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夏北風。
那隻大公雞在夏北風身後得意的撲棱了幾下翅膀,似乎是在炫耀。
“這位……”夏北風低頭望著那粽子,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向蘇陽問道:“他叫什麼來著?”
“何明。”
“哦。”夏北風再次注視著自己腳下的何明,朝他笑了笑“這位何明同學,我跟你講啊。人死如燈滅,你死就死了,別再惦記著這邊的事了,該去哪去哪吧,好嗎?”
何明迷茫的歪了歪頭,似乎是在努力地理解著夏北風這段話的意思。
想了一會之後,他猛地張開嘴,向著自己麵前的那條腿上狠狠的咬去。
夏北風機敏的向後跳了一步,將手中的棍子插在他原本站著的地方,被何明咬了個正著。
伴隨著“哢嚓”一聲,那烏漆墨黑的棍稍幹脆利落的斷裂開來,而咬住它的何明,卻什麼事都沒有。
夏北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還剩下三分之二的燒火棍,那棍子的斷茬上印著一排清晰的牙印。
開過光?對付僵屍沒問題?
你怎麼還不去死呢?
我還不如自己跟他肉搏呢?
他隨手將那半根棍子扔到了身後,繼續看著地上的何明。
“看這架勢你是覺得不好了,那麼你想怎麼樣呢?”
何明張嘴吐掉了自己嘴裏烏黑的木頭渣子,用手撐著地,緩緩向前爬行了幾步,再一次張嘴向夏北風的腿上咬去。
夏北風這次沒跟他再客氣,在他伸頭的時候一腳踩住他的後頸,將他的臉死死的壓在地上。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破舊掉色的符紙,貼到了何明的天靈蓋上。
何明被那符紙遮住了臉,立刻開始渾身抽搐,嗓子眼裏發出了“咯咯”的聲音,兩隻手在地上胡亂的劃拉著。
夏北風完全不在意何明的劇烈掙紮,依舊死死的踩著他的後頸,抱著手臂低頭看他。
蘇陽在夏北風的身後探出頭來,看了何明一眼,評價道:“看著簡直就像羊角風犯病了一樣。”
夏北風朝蘇陽點點頭,表示讚同,然後繼續盯著地上的何明不放。
何明抽搐了一會,似乎是沒了力氣,漸漸的不動了。
夏北風雙手合十,對地上的何明低了下頭,嘴巴快速的動著。
蘇陽見何明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大著膽子湊過去聽了一會,隻聽到夏北風在小聲反複念叨著:“你快點滾蛋吧,我要回去吃午飯,你快點……”
蘇陽挑挑眉,又低頭去看何明的屍體,忽然發現了點問題:“這位兄台,我怎麼看他頭頂這張黃紙有點眼熟?”
夏北風又念叨了一會,才回答蘇陽:“當然眼熟了,這是我從他家門上揭下來的。”
蘇陽:“……”
夏北風見蘇陽沒說話,緊接著繼續補充道:“真沒想到這玩意居然這麼好用,簡直是立竿見影,一貼見效!”
“是啊,沒想到……”蘇陽話說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了自己身為執法人員的義務,立刻板著臉嚴肅的向夏北風訓話:“你這是破壞案發現場你知道嗎!這種行為的性質是什麼你知道嗎,這是違法的!”
“我就是想拿來研究研究。”夏北風誠懇的看著蘇陽,向他問道:“不行嗎?”
“當然不……”
好像也不是不行……
反正連屍體都能自己跑了,案發現場什麼的,破壞不破壞也就那麼回事了。
而且拿都拿了,用的用了,現在還能怎麼辦?還回去嗎?
蘇陽猶豫了一會,幹脆將這個話題拋在腦後,直接問道:“你研究出什麼結果了嗎?”
“挺好用的。”夏北風低頭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何明,抬手製止了正要蘇陽即將脫口而出的吐槽。
“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他們家掛著的這個符紙不是鬧著玩的,他們是認真的在怕這些東西。”
我承認你說的是事實,但這事實也不能當做你把人家大門上的符紙揭下來自己留著用的借口啊!
蘇陽心情複雜的看了夏北風一眼,上前一步蹲在地上看著那屍體。
“我現在能動一下它嗎?”
蘇陽說話間便從兜裏掏出了一副手套,顯然是壓根沒打算聽夏北風的回答。
不管他說行還是不行,蘇陽都是要動這屍體的。
“其實你這樣挺危險的吧。”
夏北風也沒再阻攔,而是也在何明屍體旁邊蹲下,歪頭看著蘇陽帶上手套之後,就動手將那趴在地上的屍體翻了個身“雖然說它現在確實不太可能再起來咬你了,但是有個傳染病什麼的也不好吧。”
“湊合過吧,不然還能怎麼樣?”蘇陽說著伸手在那屍體的傷口上戳了兩下,示意夏北風來看:“你看他這個傷口……真是……”
何明的屍體沒穿衣服,大概是因為這兩天就這麼在外麵裸奔著,一身細細碎碎的劃痕。
他胸前一道最明顯的是一道斜著的刀痕,從左肩開始,一直延伸到胸前的傷口處。
胸前心髒位置的則是一個深深的洞,隱隱能看到後麵白生生的脊柱。
“你這是……剛下刀他就起來了?”夏北風轉頭向蘇陽問道,臉上充滿了同情。
“是啊!”蘇陽伸出兩隻手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圈,語氣誇張的對夏北風說道:“給我造成了這~麼~大~的心理陰影!”
“辛苦了。”夏北風拍了拍蘇陽的肩膀。
“大家都挺辛苦的,也不差我一個。”蘇陽重新低下頭,指著那屍體上的傷口說道:“你來看我剛剛說讓你看的這個傷口。”
夏北風仔細看了一下那傷口,漸漸的皺起了眉。
蘇陽借著說道:“我一開始看的時候就覺得挺驚訝的,當時沒見識到這些亂七八糟的,還覺得自己是腦子壞了。現在再想想,沒準我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對的。”
“好像是……”
夏北風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照著那屍體胸口的洞,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又仔細觀察了一會,才轉頭向蘇陽說道:“有人直接伸手插進他的胸口,把心髒掏出來了?”
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將手伸向蘇陽的胸前,做了個掏東西的動作。
蘇陽捂著胸口退後了一步,一臉被調戲了的良家婦女模樣,驚恐的點了點頭。
夏北風沒搭理他。
蘇陽自己討了個沒趣,隻好接著解釋自己的想法:“所以我總覺得是情殺,或者說這麼掏心髒有什麼特殊含義?你覺得呢?”
“應該沒什麼特別的含義,至少我是沒聽說過。其實正常的情況應該是像他家裏人那樣的死法……說起來這位殺人犯……還挺挑食的啊!”夏北風伸出手在何明的傷口上比劃了一下,比較了一下自己的手和那傷口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