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窗外(1 / 3)

在聽到下墜時耳邊響起了呼嘯的風聲時,寧露才猛地回過神來。

哎,我為什麼要跳樓……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我為什麼要用“又”字。

哦,對了,我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了。

等她反應過來這件事的時候,已經落到了醫院的花壇裏。

花壇裏大團的菊花發出了細碎的響聲,幾片花瓣隨著她下落的衝擊飄然落下。

晚風帶著幾片幹枯的落葉從她的身體裏穿過,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最後撞上了牆角,發出了一聲脆響,斷裂成幾片。

寧露站在花壇裏愣了一會兒。

沒人看得到她。

剛剛那輛救護車急促的叫喊著,衝出了醫院的大門。

來來往往的病人家屬基本上都擺著一張臭臉,低著頭步履匆匆的走過。誰有沒有閑心停下來跟陌生人大打個招呼或者微笑一下什麼的,當然更不會有人注意到花壇裏的花兒不自然的倒向四周這點小事了。

“大家都挺忙的啊,隻有我……”她自言自語的話說到一半,又停頓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對了,我好像也有事來著。”

她再次低下頭,盯著自己手腕上延伸出來的那根透明的絲線,鬆了一口氣似的笑了一下。

少女臉上的陰霾隨著這淺淺的一笑一掃而空。接著她便跳下花壇,向著那根線的另一頭奔跑起來。

因為已經死了,自然也不用顧及交通法規和紅綠燈之類的東西。不知多少汽車從她的身體裏穿梭而過帶起一陣陣旋風吹起了她的頭發。

她就這麼一路直線的跑過去,一直沒有感覺到疲倦,最後停在了一幢別墅的大門前。

寧露仰頭向那幢別墅的二樓望去。

手腕上那根細細的絲線就是從那扇窗裏蔓延出來的。

那扇窗戶裏掛著淺色的窗簾,隱隱約約的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頑強地透出來,落在了院子裏的草坪上。

窗簾後麵有一站一坐一兩個人影。

那站著的人影抱著手臂低著頭似乎正在聽著什麼,過了一會又轉身在身邊的書架裏觀察了一會,抽出了一本書,遞給了坐在椅子上的人。

那坐著的人翻動了幾下手裏的書,抬手拍了一下桌子,仰頭衝著另一個人說了一句什麼,看起來十分興奮的模樣。

就在寧露看著那兩個人,猜測著他們的身份和談話的內容時,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小姑娘,你也是來找人幫忙的嗎?”

寧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猛地回過頭去,看向身後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好奇的看著他。

昏黃的路燈透過那男人的身體落在地上。

沒有影子。

寧露猛地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想喊一句“鬼啊”。

她嘴巴剛剛張到一半,隨即想起自己現在好像也是他的同類,隻好默默地閉上了嘴。

“你離他們家大門遠點,別湊太近。”那男人說著朝寧露湊近了幾步,向她伸出了一隻手“他們家門口有東西,你進不去的。”

寧露避開了那男人伸向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向門邊挪動了幾步。

那男人身上黑漆漆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看著十分滲人。

“小姑娘,別怕啊,我雖然現在看著樣子恐怖點,但是我活著的時候也不是壞人啊!”那男人咧著嘴笑了一下,露出了沾滿鮮血的牙齒“我就是喝多了在街上和人吵了一架,結果那個人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刀子把我捅了,才變成這樣的,後來那個人沒被判死刑,簡直是沒天理了……啊,對了,小姑娘,你是怎麼死的啊?”

寧露小心翼翼的又躲遠了些,充滿防備的盯著那男人,小聲的說道:“我在晚上自己一個人路上走著,就遇到了一個變態……”

“後來呢?”那男人聽到這話立刻著急的追問下去,眼裏閃動著興奮地光芒。

“後來的事就……我都忘了。”寧露鬱悶的說道“就是看到一個男的,他看了我一眼,我就就暈了。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屍體了。其實我死的也挺慘啊,連個全屍都沒有。”

那男人聽到一半的時候就無趣的“切”了一聲,低著頭不說話了。

寧露又仰頭看了一眼那別墅上方亮著燈光的房間。

那坐著的人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另一個人影在窗口一晃而過,緊接著那房間的燈光就迅速的暗了下去。

“大叔……”寧露盯著那黑暗的房間,小聲的開口問道:“你在這等著什麼,這房子裏住的是什麼人?”

“你不知道這裏住的是什麼人?”那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寧露,驚訝的提高了音量,衝著她喊道:“你都不知道這裏住的是什麼人,那你來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