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清晨(1 / 3)

夏北風再一次回到廟裏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忙活了一晚上的盜墓賊也都累極了,正橫七豎八的躺在角落裏,呼呼大睡。

許天洋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正坐在麵門口陪著那個跟他叔叔一起來的姑娘聊天,看著精神還不錯。

他聽到腳步聲,機警的抬起頭,在看到夏北風的一瞬間又放鬆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興奮地笑容。

“夏大哥,我聽說你昨天晚上救了曲悅,她還跟我說可帥了。之前怎麼都沒告訴我你這麼厲害,現在忽然來這麼一出,把我風頭都搶了。”

“還行吧,我也沒幹什麼。”

夏北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開始懷疑這人到底是真傻來時裝傻。

“我可不敢搶你風頭,你不會為這種事記仇吧。”

“怎麼會,我就是開個玩笑!哦,對了,這是我幹妹妹,許天樂,小名樂樂。”許天洋衝著身邊的女孩伸出手,笑嘻嘻的介紹道:“我叔叔他沒孩子,在孤兒院收養的樂樂。也不知道什麼毛病,好好地不叫爸爸非要叫師父,你說奇怪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

夏北風覺得自己的尷尬開始呈幾何裝上升,隻能木然的點頭表示讚同。

“你叔叔怎麼樣?”他瞄了一眼躺在裏麵的那位“許老板”:“他昨天晚上傷的好像還挺重的,今天要有什麼活動是不是不能參加了。而且你們還要挑一個人照顧他吧。”

“我們的事不勞煩你操心。”許天樂氣鼓鼓的插了一句。

“樂樂你怎麼說話呢。”許天洋埋怨的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仰頭笑著說道:“我叔叔身體可好了,這樣的傷一天就能好,下午應該能跟我們一起行動。不過話說回來,夏大哥你居然跟我們是同行啊,之前一點都沒看出來。”

“我倒是看出來了。”

夏北風衝著他笑了一下,繞過他們兩個身邊,向著門內走去。

許天樂翻了個白眼,在兩人身形交錯的時候,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音量小聲的說了一句:“假慈悲。”

夏北風挑挑眉,沒理她。

“哎呀,你看出來了早說啊!就看著我編一堆亂七八糟的故事騙你。我腦子不好使,撒謊騙人可辛苦了你知道嗎!”

許天洋的大嗓門從他身後傳來,回蕩在空曠的廟宇中。

曲悅頭枕在沈輕歌的腿上,呼吸平緩而悠長,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看來情緒已經差不多恢複了。

沈輕歌則是盤膝坐在牆角那塊“有玄機”的石板上,長槍橫放在腿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夏北風本以為她又在跟什麼“看不見的存在”交流,也沒敢打擾她。隻是在她身邊找了個角落,坐在地上放下了自己的背包。

沈輕歌猛的睜開眼睛。

“你昨晚去哪了,居然還自己回去拿包了?”她的聲音雖然不大,語氣中卻是難以掩蓋的憤怒:“我之前有沒有告訴過你,入了夜不能隨便在村裏走動!你這簡直就是上杆子的找死,真出事了你讓我怎麼回家跟你家裏人說!”

夏北風原來完全沒想到她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震驚的看著她,許久沒敢說話。

我記得你沒告訴過我啊!

雖然我聽說過就是了。

“不至於吧。”他苦笑了一下:“有這麼嚴重嗎,我跟那些人又不……”

“就是這麼嚴重。”沈輕歌打斷了他的話,飛快的說道:“你覺得你很厲害是嗎,跟別人不一樣?昨天晚上那兩個家夥交給你單挑的話你有信心對付哪個?昨天中午那位大爺呢?還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錯了!”夏北風舉起雙手,低著頭看著地麵,恭恭敬敬的說道:“我就是個戰五渣,誰都對付不了,隻有您最厲害了,我會好好的抱著您的大腿求您保護我的。”

沈輕歌瞪著眼睛,雖然不在說話,卻是一臉怒氣未消的模樣。

“而且我也不是自己去的。”他說著向她身邊湊了湊,攤開了自己一直握成拳頭的掌心,小聲的說道:“麻雀帶我去踩了個點,葉白羽現在在哪我大概知道了。”

沈輕歌低下頭,看到他手心裏躺著一直小小的,紙折的鳥兒。

那鳥兒白色的身體,頭部一點殷虹的血跡,滴在應該是眼睛的位置上。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會那隻鳥兒,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次就先饒了你,下次再敢不聽我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什麼時候也不敢不聽您老的話啊!”夏北風衝著她拱了拱手。一本正經的說道:“您可是我們家的老祖宗,我們都可尊敬您了。”

沈輕歌聽到這話,表情緩和了下來,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閉上了眼睛。

“先別吵我,我有點事眯一會,有人醒了叫我一聲。”

她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再一次陷入了那種“既存在於這個世間,又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疑似元神出竅的狀態中,不知道又找什麼朋友去了。

夏北風也沒敢再吵她,而是湊近了“許老板”——許賀的身邊,研究著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