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勝不是早就死了嗎?
這是夏北風聽到這句話時的第一個念頭。
但如果站在這兒的人真的是許勝的話,那很多原本不算明朗的事情便可以解釋了。
比如許天洋為什麼如此信任自己的這位“叔叔”。
還有許賀是如何活著從這裏走出去的這個未解之謎。
他根本沒有活著從這裏走出去,走出去的不過是他一個活著的身體……還有占據了他身體的許勝。
至於為什麼之前誰都沒看出來這人有什麼問題,那就是另外要考慮的事了。
許賀……或者應該叫他許勝,他的手直接的觸到了冰龍的鱗片。
一絲絲黑色的細線從他的手上鑽出,無聲無息的纏繞在了冰龍的身上。
葉白羽驚訝的低下了頭。
“你膽子倒還挺大的,怎麼著?覺得自己就這麼在我眼皮底下搶東西,我會什麼反應都沒有嗎?”
他冷笑一聲,抬腿直接踹中了許勝的小腹,將他踢飛出去。
纏繞在冰龍身上的黑絲斷了個七七八八,宛如一縷縷無根的黑煙,迅速的融入了空氣之中。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後手呢,就這麼一個戰五渣,還真敢就這麼上來啊!”
葉白羽拍了拍手,故作輕鬆的笑了一聲,心底卻越發的疑惑。
這人顯然不應該這麼蠢,卻真的這麼容易的就被他踹了出去,到底還有什麼花招?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耳邊一個尖細的女生響起。
“阿羽,小心手上!”
他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纏繞在他手腕上的冰龍正大張著嘴巴,向他的手腕咬去。
小東西那一雙寶石一般的眼睛不知何時染上了漆黑的墨色,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他手腕上的動脈,目光中滿是嗜血而又瘋狂的光。
沈輕歌向前躍了一步,揮動著手中的長槍,自下而上的將那小東西從他的手腕上挑飛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小東西尖銳的牙齒已經深深的陷進了葉白羽的手腕中。
這小東西的身體是半透明的藍色,牙齒幹脆就是透明冰晶一般,平日裏不細看的話根本不會發現它嘴巴裏還有這樣的凶器存在。
尖牙順著他的血管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腕噴湧而出,幾秒鍾的時間便染紅了他的半邊袖子。
“臥槽,這又是什麼玩意!”
葉白羽咬著牙痛呼了一聲,按住了手腕上的傷口。
幾縷細微不可見的黑色絲線正盤桓在他的傷口處,不依不饒的順著鮮血淋漓的傷口向他的皮肉之下鑽去。
被摔出去的小東西剛摔在地上的時候懵了一會。它迷茫的晃了晃腦袋,回頭看了一眼正捂著手腕的葉白羽,又轉頭看了一眼衝著它微笑的許勝,似乎有些猶豫。
“寶貝兒,過來……我在這裏呢。”
許勝微笑著衝小東西招招手,另一隻手背在身後,不斷地變換著意味不明的手勢,對著地上的小東西循循善誘:“來這兒,你想要什麼都有哦?你剛剛咬了他,他已經不會再要你了。他不喜歡你了,你隻能來我這,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不會有人更愛你了。”
他沒完沒了的衝著小東西念叨著,看起來就像是在哄一個鬧別扭的小孩子一般。
蛇君這會兒才在龍威的壓力中緩了一口氣,遞給了許勝一個讚許的目光。
小東西開始還晃著頭,在葉白羽和許勝之間搖擺不定,但在看到葉白羽身邊圍繞著的幾個人之後,倒是忽然堅定了起來。
它望著許勝的方向,半透明的鱗片裏漸漸浮現出如煙霧一般形狀的陰影,緩緩地將它冰藍色的身體染成了黑藍相間,花裏胡哨的模樣。眼中的黑色越發的深邃了起來,看著就像兩顆純粹的黑曜石一般,鑲嵌在一尊水晶寶石雕塑而成的龍形生物身上。
它從地上浮到了半空中,向著許勝的方向搖頭擺尾的鑽來。
葉白羽整天胳膊都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為了防止那黑煙順著他手臂的血管蔓延,他幹脆找夏北風要了個打火機,將傷口頂端的出血部位燒焦了。
可黑煙依舊如極細的針尖一般,向他的身體內部探去。
在許勝腳邊蹭了一圈的冰龍已經被徹底的染成了黑藍色,看起來倒是比之前顯得凶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