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奇怪,一般來說惡意戰勝善意都是才是正常情況。”
沈洛天雙手插在衣兜裏,慢悠悠的向沒有五官的血人走去,語氣聽上去十分輕鬆。
“這又不是什麼勵誌熱血的小說,好人最後一定會戰勝壞人的橋段在現實裏並不常見。”
他路過葉天朗時轉頭衝著他笑了一下,伸手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圈:“常見的結果一般是……”
血人一個閃身,站在了他的麵前,然後再一次爆開。
這一次,飛濺的血滴並沒有落在牆邊。空氣中似乎有個看不到的屏障,將它們都擋在了一個半圓形的範圍內。
血滴撞上了周圍的屏障,彈回地上之後重新的聚成了人形,接著再一次的爆開……
那屏障的範圍一點點的縮小,被困在裏麵的人形物體一次次的自爆,力道越來越大,撞擊著那層無形的屏障,發出了金石交加的脆響。
“其實這家夥也不麻煩,精神分裂,來來回回也隻有自爆這一招。之前一直收拾不了他,是因為他死的太零碎了,每一塊都有獨立的念頭,根本不能一次性解決,隻能等著。”
他伸手向下壓了壓,困住血人的屏障縮小的速度立刻加快了些。
“現在就好了,它們已經重新聚在一起了,隻要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麵前禁錮在什麼東西裏動彈不得的血人伸出了一隻手,在它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聽上去像是電子機械故障時才會發出的那種警報聲,刺激的人一陣頭疼眼花。
葉天朗捂住了耳朵,卻發現這個動作基本上是徒勞的,那聲音依舊在腦海中回蕩著。明明是毫無起伏的音調,卻能從中感受到某種情緒,就像什麼東西臨死前發出的不甘悲鳴。
血人保持著一個向前伸手的動作,胸膛才剛剛炸開一半,動作卻忽然定格了。頭部雖然沒有五官,但是波動的十分厲害,看上去似乎正在恐懼著什麼未知的東西。
它的身體就像一尊凍得十分結實的冰雕一般,已經徹底失去了液體特有的柔軟平滑,表麵上泛著一層晶瑩的冰光。
然後化作細碎的冰碴,轟然倒地。
“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很厲害了。”
葉天朗緩步走過正飄散在空氣中的血色冰碴,彎下腰去撿起了地上的刀:“結果我們連遺言都沒聽到,就讓他去……”
他本來想說“去死”的,但是仔細想想,好像說一個鬼“去死”也不太對。糾結了一會之後,也沒想出什麼太好的形詞,隻好直接問道:“你就讓他這麼去了?那我們折騰這麼長時間又有什麼意思?”
“遺言還是有的。”
沈洛天閉著眼睛,皺著眉,好像正在忍受著什麼極大的痛苦一般。過了一會,他的臉色好看了些,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剛剛看到了一點兒。”
“那就快點說。”
葉天朗將刀拋上半空,看著它飛快的旋轉著落下,伸手穩穩的捏住了刀柄,又將它重新拋起:“在這賣關子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我正在回憶,這種東西不是說看到了就知道的……唉,說了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不簡單就對了,我想一次就要頭疼一次。”
沈洛天歎了口氣,重新睜開了眼睛:“剛剛那位確實是叫李勝武,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專案組組長。他這人性格太直,總得罪人,結果破了好多大案也還是個基層刑警。查這個案子的過程中有外部壓力也有內部壓力。不光是有證據找不到凶手這件事,好像還有些別的什麼原因,或者說是他認為的“內部原因”。當時有幸存者留下了,可是他去問的時候那個人不願意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再加上他當時跟領導還有點小矛盾,結果這人就想不開了,覺得是有人搞小動作讓他查不出案子。”
“有幸存者?”
葉天朗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之前不是說沒有活人嗎?怎麼又出來幸存者了。”
“好像是當時手術室裏失蹤的那個病人,就是我們沒找到資料的那個,具體是誰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是有的。”
沈洛天說這話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夏北風,順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