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要帶我看的東西?”
沈洛天站在一塊巨大的浮冰上,低頭看著腳下那個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又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鬼王:“這真是……太讓我驚訝了。”
“你不用勉強的其實。”
鬼王單膝跪地,將手中的劍插入了冰中。
“他剛剛醒過來一次,又被人封上了。”
細碎的裂痕順著劍尖向外蔓延,飛快的掠過沈洛天的腳下,遍布在整塊浮冰之上。
“你……要做什麼!”
沈洛天後退兩步,雙手擋在胸前,一臉防備的看著他:“事先說好,我可是會遊泳的,你就算是把我扔下去我也淹不死的!”
“我當然知道你會遊泳。”
鬼王用力的將手中的長劍向下插去,頭也不回的說道:“我還知道你現在就想跳下去。不過我勸你還是再等等,這裏的水不太適合活人,能少沾一點是一點。”
“哦哦,你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沈洛天停下了已經站在浮冰邊緣的腳步:“那你能不能給小弟我解釋一下呢?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之前跟你站在一起的時候還被某個人吐槽“要兩個弟弟做什麼,玩連連看嗎”,看眼下這個狀況……
冰中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與站在上方的鬼王目光相對。
“一模一樣的人還來三個。”
沈洛天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歎了口氣,對不知身在何方的夏北風說道:“哥,等你來找我的時候,可以玩的就不是連連看,而是消消樂了啊!”
“你在哪嘀咕什麼呢?”
鬼王回頭瞥了他一眼:“就不能有點正經的時候嗎?”
“當然能了。”
沈洛天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一直都很正經的,你難道不是最清楚這件事的人了嗎?”
“清楚倒是清楚……”
腳下的裂痕發出了細碎的聲響,被冰封的男人向前伸出了一隻手臂。
“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看你不順眼。”
鬼王滿臉防備的盯著冰縫中伸出的那隻手,歎了口氣:“你這種人,大概是隻有自己感覺十分良好。身邊的人幾乎都被你氣到過想動手收拾你吧。”
“不是想動手,有些人真的動手了,隻不過失敗了而已。”
沈洛天伸手在鋒利的劍刃上彈了一下,向前兩步,與鬼王站了個並肩:“你倒是很懂嘛!”
“因為這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劍刃相撞的脆響回蕩在這個隻有水和無盡黑暗的空間中,沈洛天與鬼王手中的長劍輕輕一碰便再次分開,接著十分默契的從不同方向指向了從冰中掙脫出上半身的男人。
“日常被懟的日子不好過吧。”
沈洛天一聲歎息,搖頭晃腦的感慨道:“我就是想好好地在家睡個懶覺,該做的事情也沒耽誤,該賺錢也去賺了,為什麼他們總有這麼多不滿呢?”
“節哀,我與你感同身受。”
冰中的男人雙手撐著破碎的冰塊,用力的將腿從破碎的冰層之下拔~出。他純黑的眼睛裏布滿了洶湧的殺意,卻找不到那應該是自己目標的闖入者究竟在哪。
“他一直守在這裏,已經很多年了。”
鬼王緩緩地挪動著腳步,與沈洛天拉開了距離,劍尖卻始終對準了那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驅殼。
“自從我離開這裏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單純的守衛。對於闖入這裏的任何東西一視同仁,除了殺戮和吞噬之外什麼都不知道了。”
“嘖嘖……”
沈洛天搖了搖頭,心中忽然湧~出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也就是說這東西已經變異了,所以你要帶我來這裏幹掉他?”
何必呢,本是同根深,相煎何太急啊!
沈洛天握著手中的劍,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那人脖子上泛青的血管。又隔著那人的身影遙望了一眼對麵的鬼王。
看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而且也不知道這東西身上的要害到底在哪裏?腦袋還是心髒,或者脖子?還是說物理攻擊根本沒有效果?
那人已經徹底脫離冰層,正迷茫的搜尋著什麼的,臉上逐漸露出混雜著憤怒與暴躁的表情,卻始終無法找到他所感受到的那股活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