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什麼?”
鬼王怒吼了一聲:“你給我說清楚,你說你是什麼東西!”
“他說他就是你。”
沈洛天站在一邊,緊跟著接了一句:“這裏麵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嗎?比如你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人格分裂了之類的。”
聽到這話,鬼王居然還沉默了片刻。
“我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當真。”
沈洛天收起了武器,蹲下~身,與那白衣人麵對麵對視了片刻。
“那你覺得我是誰?”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好奇的問道:“我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你……”
白衣人搜索著腦中雜亂而又零碎的記憶,一點點的陷入了迷惘之中。
“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
沈洛天麵帶笑意,語氣平靜的說道。
鬼王握劍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吃了點虧。
“有點奇怪。”
沈洛天仰起頭,一本正經的表情讓看到的人根本無法將他和剛剛那個亂認兒子的小混蛋聯係在一起。
“看樣子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了你的一部分,而且還對你非常不滿。然而他又不認識我。”
“不要以為這樣突然轉移話題我就會忘記你剛剛占我便宜的事。”
鬼王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後腦上:“你看出什麼了?”
“你已經死了,對吧。”
沈洛天伸出手在那白衣人的胸口點了點,疑惑的問道:“可他還活著。”
“那不是心髒。”
鬼王略微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一揚手遍將它變成了一段不知多長的黑色繩子,一圈圈的繞上了白衣人的身體,將他牢牢困住。
“厲害!”
沈洛天仰起頭,眼中閃爍著崇敬的光:“捆綁技術這麼嫻熟,一定很有經驗吧。”
“再廢話我就把你一起捆上。”
鬼王一腳踩住了那人的肩膀,壓製了他扭動身體反抗的動作。
“我的身體早就已經死了,如果不是夏奕不顧一切的回來把我帶回去,我可能連這種半鬼半妖的狀態都沒法保持。”
他瞥了沈洛天一眼,又補充了一句:“從這方麵來說你還真該謝謝他,如果我就留在冥海的話,現在也沒你什麼事了。”
“可是他做的事情帶來了更麻煩的後果,是嗎?”
沈洛天重新站了起來,習慣性的拍了拍衣角:“所以才有你在那座山裏待了那麼多年,就為了堵著不讓這裏的東西出來。”
“你這不是什麼都知道。”
鬼王似乎有些驚訝:“誰告訴你的。”
“它們一直在這裏,想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沈洛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了一聲:“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你告訴我的吧。”
“我可懶得跟你解釋這麼麻煩的事情。”
鬼王十分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又低下頭,惡狠狠的瞪了腳下的人一眼:“別費力氣了,你掙脫不了那東西的。”
說話之間,白衣人身上的繩子似乎又收緊了幾分。一道道勒痕擠在一起,將他捆的就像一條不斷扭動的黑色肉蟲一般。
“冥海裏容不下除了虛無之外的東西。”
鬼王指了指冰塊之下隱約晃動的水:“連靈魂投進了這裏,也要化作虛無。你所看到的水,隻不過是這一片虛無呈現在你眼睛裏的樣子而已。人們總是喜歡把這些東西聯想成跟水有關的東西,久而久之,它就變成了一片海。而你能看到的浮冰,也不過是它們排斥外來的,過於強大的個體所創造出的屏障而已。”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這還不是好好地給我解釋了?
沈洛天抱著手臂,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滿臉虛心求教的目光,心中卻忍不住的暗自得意。
這種心口不一的性格果然跟我挺像,值得表揚。
鬼王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沒好氣的瞪了沈洛天一眼。
“別裝的跟個好孩子似的,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可我確實是個好孩子啊。”
沈洛天舉起雙手以示無辜:“我從來不打架鬥毆逃課早戀,從小老師們就喜歡誇我聽話。”
“那可真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