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幾天,我總是回想著那群關在籠子裏的貓的笑容,還是那麼詭異。唉,真是掃了興,不想這些了,有了吃的,安心過日子吧!
這天,正當我在家躺著小憩時,一群兵差突然破門而入。我猛然一驚,沒來得及起身,就被他們用刀抵住了咽喉。看著那寒冷的刀劍,我十分害怕。我不知道犯了什麼事,但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心想莫不是闖下了彌天大禍!我是個本分人,不偷不搶,見色不起意,能闖什麼禍呢?而且前些日子我還是大紅人,可現在怎麼會兵刃相加!
我被五花大綁,隨著他們一步步地走了出去。走著走著,我發現不對勁!這不是去往衙門的地方,犯了法不是要升堂審判嗎?況且我和巡撫大人還有幾麵之緣,雖算不上交情,但看在我為公主做貓肉的情麵上也不能把我怎樣吧!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去菜市口的方向。菜市口,啊!?那不是要砍頭的地方嗎?我深深不解,心裏的鼓敲得梆梆直響,停不下來。我的雙腿有些癱軟,飄忽不定,好像不是自己的。
“兵爺,我犯了什麼法,這要去哪兒?”我弱弱地問了句。
“你殺了公主腹中胎兒,巡撫下令即刻斬你,知道去哪兒了吧?”
“啊?”我停住腳步,跪在地上。我的腦中就像有一群蒼蠅飛過,翁翁作響,“為何?為何啊?”
“快起來,去問閻王爺吧!”
“我身上有銀子,”我急急忙忙從身上摸出一點碎銀子給他,“死也得有個理由吧,不然死不瞑目啊!”
他收下後,對我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接到的命令就是殺你,我們也是秉公辦事。快起來吧,看你這麼明事理,一會兒讓劊子手把活兒幹利索點兒,免得你遭罪。”
我口幹舌燥,感覺雙腿沒有了,不能行走。他們強行架著我。
“我妻子兒子呢?”
“不瞞你說,全殺!有人通風報信說他們回了你老丈人家裏,這會兒估計已經押著過來了。”
“老天哪!”
跪在刑場上,麵對著下麵的人,我低下頭來。劊子手把我的辮子放到一邊,我的雙腿間流出了臊哄哄的液體。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監斬官一聲令下,“刷”,血濺刑場,就像我當時殺貓一樣。我又看到了貓們的笑,那詭異的笑。
我倒在刑台上,倒在血泊中,血越流越多,直至不再流出來。我的身子輕得像霧,逐漸地,我看到有兩個穿著差服的人從遠方向我走來。
不對,他們不是人,看那眼如閃電、口似血盆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們是鬼差,想必是來引我到陰間閻王殿受審的。來到之後,一個鬼差似乎羨慕地對我說,你運氣真好,一般的鬼,死了之後根本見不到閻王,可今天閻王知道你要來,特意讓我倆來引你。聽罷之後,我哭嚎一聲,卻沒人搭理。菜市口的人還沒散去,就在我的旁邊。難道他們看不到我了嗎?難道他們聽不到我說什麼了嗎?
鬼差說:“別嚎了,你已經死了,人鬼殊途,他們見不到你的。”
我看到了隔壁的王老六,我趕緊去和他打招呼,但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我絕望了,就這麼死了?死得這麼窩囊,連為什麼死都不知道!我問鬼差道,我的妻子兒子呢,他們在哪裏?鬼差說,他們不屬於我們倆管,我們倆隻管引你下去。我請求說,我家裏還有點私房銀子,你們隨我去取,就幫我安排一下吧!鬼差搡著我說,雖然講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是陽間的錢在下麵用不了,再者說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你有親人燒紙錢嗎?問到這,我滿腹憋屈,不禁潸然淚下。我自幼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我是靠著乞討長大,一步步走到成家立業那步田地的。現如今妻兒也要喪命,哪還有什麼親人。我對著鬼差搖搖頭,他倆歎著氣。
正說著,我聽到王老六和西街茶館的掌櫃張老四聊了起來。
“他因為什麼而死啊?”張老四問。
“不知道,反正也該死了。”王老六坦然淡定地說。
我聽到這話萬分生氣,真想一巴掌把他扇死。小叫驢,平時我是怎麼對你的,我給你家做貓肉,連作料都不用你帶,我哪裏對不起你?現在你這麼侮辱我,比殺了我還難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你不得好死!我活著的時候你跟個孫子一樣,對我又是阿諛又是奉承,我死了你竟然這樣辱我,簡直qin獸不如!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去就打他,但他一點也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