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樓,樓如其名,確實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場所。
但這春滿樓在皇城內可是出了名的招牌藝坊,凡能出入其中的,非富即貴,自然也不乏皇親國戚。
這裏的女子幾乎每個都是從小就在坊裏栽培長大,皇室禮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更有才藝精湛的女子,一月隻演出一場,很多人為了一睹其藝,提前一個月排了長隊,才有幸能坐上一桌。
那時的春滿樓就會限客,每日隻招待百名客官,卻往往是當月收入最多的一日。
能有這樣影響力的女子,在春滿樓也隻有一位,她的名字,叫火靈姝。
火靈姝,人與名倒是不太相近。她性格溫婉,知書達理,幾乎很少見她發怒的樣子。而“火”字在姓氏中也極少有見,她之所以姓“火”,也有一段來曆。
她自小父母雙亡,兩歲時也是藝坊的老鴇在火場中將她撿回一命。那年的她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很長一段時間片語不說,人問她也不答。為了方便叫喚,老鴇才給她起名姓“火”,字靈姝。再後來過了一年,她突然性情大變,用功努力的去學習各種技藝,也開始與人交談,最終才成了春滿樓的頭牌。
但她向來賣藝不賣身,而且她也極少接客,對客人的要求也非常的高。可即便這樣,也還是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趨之若鶩,隻為能夠看她一眼。
楚月和景辰要來春滿樓之時,也正好是火靈姝一月一次的演出之日。
今天的楚月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到了一件男子的衣服。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可是直接從德順公公房裏,翻出的一身雖寬但還合適的布衣,胸前再纏繞幾圈,勒緊,套上底襯,這才穿出了點男子的氣概。
隻是,她以“男子”的身份出現在景辰麵前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尷尬。
景辰冷眼上下掃了她一圈,那本應是傲挺的前胸突然像搓衣板一樣藏在了她寬鬆的外套之內,看得出是纏了很多圈。隻是這樣的她,更讓人看得心裏眼裏直發癢。
她一頭傾長的頭發盤成了一束男子的冠髻,明豔的五官似是故意抹了些灰,雖卸去了脂粉,但仍是顯得格外的清新自然,怎麼也遮不住她原有的光彩。
他有一點擔心,若是這樣帶她去到那地方,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早知道,還是不要謊說火靈姝對毛物過敏的好。
“你這一身裝扮是要幹什麼去?難道今天你不打算在禦書房值班嗎?”景辰明知故問,也裝出一副很意外的樣子。
楚月露出一臉狗腿的表情,討好的笑了笑,“今天我請假啦!昨夜一場春雨下得人心情愉快,今天見著天氣好,也想出宮走走踏春嘛!舜王殿下您這是要出宮嗎?小女子對這皇城也不怎麼熟悉,不知能否帶小女子我一同前往?”
景辰內心“哼”了一聲,這丫頭騙子,說謊也不打打草稿。哪有人這麼巧就能攔到要出宮的他?頭腦聰明的人都會猜到,這根本就是早有預謀,故意攔的。但他也不點破,繼續裝作她猜中的樣子,假假的佩服道:“尚儀真是好聰明,怎知孤這回就是打算出宮?不過,孤去的地方,怕是楚姑娘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