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學鋒的到來和離去,仿佛是從前生活的最後一個句號。一個傷感無奈的句號。
他走了,背負著自已的愧疚和心痛。
如月一個人在杭州生活著。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家裏不停的電話來催。不停的給她安排相親。
整個人心裏卻是空的。有些人注定一輩子隻能愛一次。
公司裏派人參加一個訂貨會。如月和另一個同事去。在杭州四星級的文華酒店。吃住都是供貨方招待,早上有自助早餐吃。如月一個人起一大早去吃飯。她以前胃口特別好,在一諾麵前狂吃海喝,可是這幾年胃口也小了,食不知味。
應該也是情懷老去的標誌。
二十八了,她不再把頭發披著,頭發全部紮起來,在腦後挽成一個漂亮的髻。幹淨整潔,知性優雅。也不如年少時,總是臉紅和傻傻的快活的微笑。眉眼間總是有憂傷,心裏空了一塊的人,想不悲傷都難的。
一個人叫了水果,小麵包,酸奶,放在一個小碟子裏,到一角的桌子上吃。
文華有七十多層,自助餐廳就在頂樓。如月坐在那裏,金黃色的窗簾拉起,高空的風吹進來,她望下麵,下麵的房屋車輛如積木和火柴盒。
渺小可憐。
從這麼多的地方跳下去,是不是在半空中就會死掉。都不用觸著實地。用刀叉慢慢的把吃食放到嘴裏。腦海裏依然是年少時的自已,第一次去華天時,對著五千塊一道的菜驚呼,第一次在神龍時,去了洗手間就迷了路,找不到吃飯的地方。不像現在。杭州四星五星以上的酒店都住過。一切熟悉,卻隻是厭倦。
卻沒想到有人會過來,是和她一起參加訂貨會的同事。這是公司的老員工,一個將近五十歲的阿姨,杭州本地人。坐在她對麵,對她笑了笑道,如月,你沒有男朋友吧。
如月茫然。最後點了點頭。
一諾都放了手,不算有了。
阿姨笑笑,說道,我有個鄰居的兒子,很不錯的,給你介紹一下。如月沒有說話,她來杭州工作這三年,總是有同事給她介紹。她一直在等,不曾同意過。
阿姨見她沒有說話,就笑了笑道,他是浙江大學畢業的,年輕的時候,在杭州五星級酒店當過大堂經理。現在是澳洲華人,事業都在澳洲,有兩個農場三家超市,給他打工的都是全世界各個國家的人,黑人白人都有。
如月隻是客套的笑。
阿姨道,剛好他今天也在文華。他昨天在電梯裏看到你,剛好又認識我,就要我介紹。
如月愣了愣,想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昨天,想起昨天,從訂貨會上回房間,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誰知道一開電梯,一電梯全是男人。她自是不敢進去。讓了讓,等下一班。
卻沒想到裏麵的男人卻笑了起來,對她道,美女,進來吧,還有空間。
她倒更不好站那了,趕忙避了開來。
隻有那一次吧,此外,她沒有碰到過什麼男的。
阿姨見如月沒有反對,就笑了笑,說道,我叫他過來,你們聊聊。不過我事先告訴你,他四十多歲了,比你差不多大二十歲。如果你願意,你們可以馬上在杭州成婚,他爸媽都是杭州本地人,在杭州有房子。如果你嫁給他,你家裏人都可以到杭州來,他可以給你家人在杭州買房子,你有沒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