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飛說的常來,完全不是客套話,現在聯合王家成了他心中的大計,而這個王家才是曾經王家的正統,就算現在情況極差,但是也絕對勝過了其他任何一方。
王夫人本來還想繼續寒暄,卻被王嫣然打斷了:“媽,你不是請梁大師來吃飯的麼,怎麼聊著聊著,連飯菜都不上了?”
經過提醒,王夫人客氣的笑了起來:“你看我,竟然把這事都忘了,真是老了啊,她拿起桌上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很快,王家的園丁們便全部出動,送上來了一桌子豐盛的宴席。”
這時候,王夫人從自己輪椅旁邊拿起來一個陶瓷酒壇,緩緩道:“我已經二十年沒有喝過酒,那時候就覺得,這人世間,自己早已經看淡,而酒也已經食之無味,但是今天梁大師回來了,這酒我一定要喝。”
聽見這話,王嫣然便是先阻止了王夫人,連忙道:“媽,您的身體剛剛才恢複,你不能喝酒。”
王夫人笑了笑,倒了兩杯酒,語重心長的道:“男人愛酒,也如愛女人一般,可是女人愛酒,卻略有不同,若非是值得自己喝酒的男人,是一定不能喝下這酒的,嫣然,你記住了嗎,以後少去酒吧。”
“…………”王嫣然愣愣的看著自己母親,完全回不過神來。
王夫人繼續道:“這酒,世上僅存一瓶,是我出生的時候,我父親釀下的,說到這裏,你們恐怕都懂了,這酒叫女兒紅,老一輩遵從傳統,這種酒是一定不能少的。”
“可是,我本來家境普通,我爸媽這輩子也沒有想過,我會嫁進豪門,更沒有想到,為了嫁入豪門,我連尊嚴人格都不要了。”
“那時候,別人都知道,王精國大少爺,剛剛娶了一個媳婦兒,所以,我爸媽一聽到這個消息,覺得是我攀附權貴,崇尚金錢,為了錢竟然拆散別人家庭,連我父母都會這樣覺得,更何況旁人怎麼看待我呢?”
“哎,扯遠了,反正,婚是結了,進了王家的大門,也有了自己的女兒,但是,我父親卻無法在我大喜之日喝到這酒。”
說到這裏,王夫人將酒杯推了推,客氣的道:“梁大師,請。”
梁成飛拒絕道:“這麼珍貴的酒,我……怎麼能喝?”
“哎,梁大師若是不喝,這酒豈非永遠失去了一個知己,而我女兒恐怕也等不到喝這杯酒的時候了。”
這話看似什麼都沒有說,可是話中的深意,卻不得不讓王嫣然沉默下來。
王夫人言下之意,當然是在說自己女兒,有一段讓人苦惱的感情,而且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所以,王夫人恐怕是等不到自己女兒有出嫁的那一天。
聽見這話,梁成飛已經完全明白王夫人的意思,便也不再拒絕,端起酒,一口喝了下去,而後道:“果然是好酒,這酒恐怕是千金也換不來的,我真是三生有幸。”
“梁大師過獎了。”王夫人繼續續杯,又道,“梁大師總說自己是一個將死之人,卻是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麼,到底還能活多久,我知道這樣問實在太唐突了,實在抱歉。”
梁成飛也不傷悲,淡淡的笑道:“怎麼會呢?能活多久,我不清楚,誰也不清楚,也許還有一段時間,也許很快就會死去,至於什麼原因,那是我身體的原因,沒什麼其他情況。”
“哦,原來是這樣,梁大師是神醫,我相信你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既然不是什麼癌症,那就好了。”王夫人欣慰的道。
這話聽在梁成飛耳朵裏,卻是哭笑不得,倘若他得的是癌症,他倒是反而不會那麼絕望,而且,如果真氣還在,他也有信心治療自己。
而後,王夫人又問了梁成飛這麼高明的醫術是哪裏來的,梁成飛也不想隱瞞王夫人,告訴了她,他生在醫學世家,祖輩都是醫生,所以他也是醫生。
王夫人笑道:“我接下來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既然梁大師出生在醫學世家,而且現在醫生的發展前途這麼好,梁大師為何要來我王家幹這麼低賤的活?”
梁成飛似乎早已經猜到王夫人會這樣說,心中早已經找到措辭,便淡淡的道:“這個問題,隻能說是一個巧合,因為我家裏遇到了一點事情,所以家道中落,加上我患病之身,自食其力也十分困難,然後迫於無奈,所以才來到這裏試一試,沒想到王夫人對我們照顧有加,這份恩情我不會忘。”
王夫人擺手道:“我並沒有幫你什麼,倒是梁大師,飽覽世間之事,心境高出常人,對這個世界有著獨特的認識,而且,你還將這些認識全部告訴了我,陪我談心,後來更是分文不取的救了我的性命,與之相比,我這點接濟,簡直太微不足道了,明明是我該感謝梁大師的恩情。”
梁成飛苦笑道:“也罷,既是如此,我們以後誰也不用覺得虧欠誰,感激誰,王夫人也說了,我們是忘年之交,能結識王夫人,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