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青峰之巔。
一輪玉盤般的圓月高高掛起,照得山巔之上亮如白晝。
每年中秋佳節的時候,這裏可謂是一派熱鬧的景象,遠赴賞月觀光旅遊的人也不再少數。
這裏的月亮總是要比其他地方更大更圓更加迷人。
所以來此賞月和寄托相思的人已經稱得上人滿為患。
在青峰之巔的下麵,正是青峰山旅遊景區,因為葉傾城的緣故,現在這裏早就停業,進入了繁忙的工期建設之中。
這時候,青峰山頂上月色淒迷,夜風呼嘯。
那一盤玉月,仿佛伸手便能摘到,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可惜的是,站著的人卻無心欣賞它的美麗。
因為寺廟的緣故,在這青峰之巔,很久以前是用來做祭月活動的,所有山尖已被鏟去,留下了很大一個光禿禿的廣場。
因為年久失修,加上後來之人的破壞,祭台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麵貌,隻剩下一塊光禿禿的荒地。
月影之下,有一個年輕女子,身披黑色披風,靜默不動,在夜風的吹襲下,披風發出了獵獵的聲響。
她一縷青絲也在飄飛,月光傾瀉下來,仿佛在上麵流淌似的,還不時的出現一星點銀色的漣漪。
然而,忽來的一道清脆嘹亮的聲音,似是來自九霄之外,笑聲頓時籠罩了山頭。
那聲音越來越近,聽到的人心裏不禁會生出一絲寒意。
“好一個有情有義的佳兒啊,你竟然想來替梁成飛赴約?”
話音散播,響徹山穀,說話的人已經出現在那女孩的身後,她正是毒王。
“你不是知道我會有此一舉,所以提前來阻止我了嗎?”毒女緩緩的轉過身,聲音像是這月色一般冷清,像是這秋風一般淩冽。
“是的,梁成飛身邊除了你,已經沒人能讓我們有所畏懼,所以,如果你非要阻擋,那便隻有一死,你早已經是我血毒門的叛徒。”毒王話音一轉,變得無比的陰冷。
“嗬嗬嗬,真是可笑,像你這樣的人,難道不是更應該稱之為叛徒嗎?你忤逆老祖宗遺訓,將血毒門帶入萬劫不複之地,你視弟子為草芥,你無情無義,逼死自己養子,現在,卻要親手弑殺自己的女兒。請問蒼天,請問眾生,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麼權利說我是叛徒?”
向來文文靜靜的黎明月,有著憐憫之心的毒女,此時所說的話卻是一身剛氣傲然,仿如九天仙女,高高在上,不惹塵埃。
“好,好啊,若是我今天不滅了你,他日還不等你來手刃自己母親,爭奪毒王寶座,你早已經心懷不軌,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眾弟子聽令,殺了毒女,賞五十萬!”毒王玉齒緊咬,命令出口,目光也已變得暗淡。
毒女忽然笑了,大笑。
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淒涼的道:“誰稀罕你的血毒門,誰稀罕你的權利,你永遠不知道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所以,多說無益,你們動手吧,我毒女本就沒有像樣的一生,終日活在陰暗的世界裏,今天能為梁成飛一死,雖死無憾。”
她扔掉披風,手裏什麼都沒有,便徑直朝著毒王和一幹人走了過去。
兩人之間距離不足一米,才相互看清了彼此,這樣的局麵實在讓人嗟歎。
“你總歸是我的女兒,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的命是我給的,所以,我可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實話告訴你,那晚你們離開之後,梁成飛已經被我震斷了右手,現在,他又拿什麼跟我們鬥,所以他已是必死無疑,隻要你現在回頭,時間尚且不晚。”毒王的語氣緩和下來,竟然又開始勸起來。
但這絕對不是真誠的,因為讓梁成飛受傷的同時,她自己也傷得不清,況且,除了毒王自己,毒女應該是血毒門毒術最精湛的人了,所以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一點取勝毒女的把握都沒有。
“你就不要惺惺作態了,如果你肯放過我,就不會等到現在,收起你虛偽的麵目吧,不僅是我,在你的眼裏,誰不是你的棋子?”毒女眼中再也沒有情義流動,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的母親。
“既然如此,那你就受死吧!”毒王冷哼一聲,卻是退開了一步。
隻見五個已經年老,連胡子都發白了的人緩緩走了出來。
毒女震驚的掃視著他們,無比驚訝的道:“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五長老,你們,你們不是說了不出血毒門了嗎?你們,你們現在怎麼也出來了?”
“哼,當然是清理門戶,血毒門怎麼說也有幾百年的曆史,而本來作為第十代傳人的你,竟然敢判出師門,我等便是前來要你命的。”幾個老者竟是異口同聲的道,如果不是毒女了解他們,絕對不會聽出這是五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