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飛果然在別墅等著倪佳洱,這是他對倪佳洱最後的信任。
而倪佳洱出去半個小時,果然也回來了。
此時,再一次見到她,她的妝容與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勁裝,不再是馬尾,不再是絲毫修飾都沒有,當然了,也沒有了吊帶這種小女孩才用的東西。
她的頭發微微卷起,長長披散,添上了一份不凡的飄逸靚麗。
美豔的妝容,讓本來就姿色不淺的她,更是錦上添花,容光煥發,不可方物。
長長的耳環,還在閃動著白色的光芒,更是多了一份富貴典雅的氣質。
再看衣著,她似乎很會打扮,見慣了的黑色勁裝出現的倪佳洱,現在,換了一身美豔動人的連衣裙。
雪紡衫下,束住了盈盈細腰,使得整個人完美的身段凸顯出來。
兩截纖細白玉般的胳膊暴露在外麵,仿佛輕輕揮動,就能顯現萬千迷人的風采。
裙擺不短,無風自動,仿如在白雲之上漫步的仙子。
雙層的連衣裙款式,使得她一雙美腿在風中擺動,在朦朧之中神神秘秘,靜時優雅,動時靈巧。
這個人還是梁成飛認識的倪佳洱嗎?
梁成飛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身上,看見這麼大的反差。
那個一身勁裝,滿身戲骨,假而善變,獨來獨往的倪佳洱,和現在衣著靚麗,青春美豔,滿身溫柔,舉止得當的倪佳洱,能是一個人麼?
她施施然走到梁成飛旁邊坐下,抿著淡淡的笑意,被帶動的氣流直直撲向梁成飛,她身上仿如春風帶酒香的氣息鑽進梁成飛的鼻子,使得他心下沉醉不已。
梁成飛更加深信不疑,每個女孩都有她自己的魅力,無關風月,且在這個世上獨一無二。
他同時也明白,為什麼說這世上最美的東西,是人的笑容?
倪佳洱在笑,她的笑仿佛是送給梁成飛的禮物,因為她從來就知道,她笑起來的時候會出現酒窩,會出現別人無法抗拒的美麗。
所以她在笑。
所以梁成飛發現了這樣的美麗。
梁成飛歎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連忙移開了目光。
倪佳洱笑不出了,皺眉問道:“我這個樣子,你不喜歡嗎?”
梁成飛苦笑道:“你不穿吊帶,我忽然覺得你也是一個成熟的女人。”
倪佳洱臉紅了紅,道:“有你這樣觀察人的麼?”
“你以前就是這樣的大小姐?”梁成飛好奇的問道。
倪佳洱點點頭道:“比此時的裝束還好,每天調皮搗蛋,不務正業,不好好上學,不好好談戀愛,喜歡帥哥,還犯花癡,喜歡最新最時尚的各種潮流款式,喜歡名牌包包,喜歡和朋友大吃大喝,喜歡蹦迪K歌,超級喜歡遊樂園的刺激。”
“最重要的是,喜歡和親愛的老爸打賭,天天贏他的錢做零花錢,喜歡老媽巧手下的飯菜,一回家小住就能長十斤。”
“還喜歡……還喜歡我爺爺,一坐下就講以前的故事,講他的哥哥倪人峰爺爺不凡的遭遇,講曾經在那個艱難的時代,國之不幸,家族不幸,中醫不幸。”
梁成飛頓時又不得不沉默下來,聽見倪佳洱笑著,哽咽著…………
“可是,這一切來得太快,我爺爺說病就病,說倒就倒,我父親生意說垮就垮,說去世就去世。”
“忽然之間,我人生中最親的兩個男人都離開了我,然後,我母親帶著我,在倪家有如囚牢,我母親是一個賢淑的女人,可她不懂得反抗,她隻懂得用妥協來換取安全,換取我們在倪家最後的一口飯吃。”
“沒過多久,我叔叔要娶她,她本就因為我父親的死鬱鬱寡歡,再遭到這樣的打擊,所以她自殺了,享年四十五歲。”
“嗬嗬,從那以後,我發誓我再也不要做她那樣的女人,我要反抗,我要報仇,誰欺負我,我就要還回去,你害的我,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可是我失敗了,到最後迎接我的不是傲骨,卻是絕路,連飯也吃不起的絕路,我的前半生都是做大小姐過的,我什麼也不會,連飯都不會做,我才發現我的人生竟然失敗得如此可怕。”
梁成飛還是沒有說話,心下一片哀傷。
倪佳洱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又道:“當我剛才穿上這一身衣服的時候,我從沒有這麼舒服過,我從外麵走回來,滿腦子都是曾經,我似乎終於明白,自己的人生是怎麼回事了。”
梁成飛將手放到倪佳洱的肩膀上,笑道:“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將你的倪家拿回來,可惜倪人峰蹤跡難尋,否則,他一旦出麵,想必你們倪家沒人不俯首,因此,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就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將現在倪家掌舵之人徹底拉下來,讓你光明正大重回倪家,”
“倪人峰老前輩將家主之位讓給了你親爺爺,你親爺爺將家主之位給你父親,或者給你,名正言順,無可厚非。”
“你那個外係的叔叔,既和你沒血緣關係,又和倪人峰沒什麼關係,他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