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刹嘲諷的笑道:“宗主大人,我怎麼忽然覺得你簡直像和尚呢?你不近女色?還不為金錢所動?現在,連吃的都變得這麼講究了?”
“嗬嗬!”梁成飛苦笑片刻,順口打哇哇,“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是。”
女刹翻了翻白眼,道:“宗主大人可先別燦爛,你不近女色,隻因為我這樣的凡人,宗主根本看不上眼,畢竟,有錢的男人,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腎的。”
“你可真能說。”梁成飛悻悻。
女刹笑道:“宗主以為我真的怕髒麼?其實我沒權利怕髒,在老宗主帶我回來之前,大概有一年的時間,我吃的是別人吃剩的,甚至是垃圾桶裏的東西。”
“也許,並不是怕髒,而是心裏髒了。”女刹說著也惆悵起來,梁成飛同樣聽得很驚訝。
“那會兒吧,要是遇見一個給我饅頭的人,我恨不能跟著他一輩子,隻要能吃飯,幹什麼都可以。”
“人往往就是這麼可笑,在饑餓之下,會變得沒有一點自尊,隻要有吃的,幹什麼不可以呢?我女刹不是不為五鬥米折腰的人,從來都不是…………”
梁成飛歎道:“你我皆是凡人,更是俗人,沒有聖人的高尚,畢竟死了也不轟轟烈烈,並不會被任何人記住,況且,這本是人求生的本能,當初你才幾歲而已,有什麼呢?”
女刹搖頭道:“這是一輩子的烙印,洗不掉的,我一輩子都在為自己的不幸買單,因此,我永遠都是不幸的。”
“我沒有父親,沒有情,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像一條狗一樣,被山中的壞人奴役。”
“我和一群流浪漢待過一段時間,裏麵有一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瘋了,就和我們流落到了一起。”
“那些流浪漢,每晚都會準時去她的狗窩,她雖然瘋了,但是她知道疼,每晚叫得像狗一樣殘喘,後來那些流浪漢更是為了吃飯,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給一個黑店的老板,送一次能換十個饅頭,這饅頭我也吃過。”
“那會兒吧,我隻是小孩子,她們不知道我是女孩,而我任何時候都非常小心,終究有一次,還是被發現了,所以,他們歹心起來,準備將我賣去當別人的童養媳。”
“我關來關去,送去送來,好不容易混到了十來歲,偷偷從那暴發戶家裏偷跑出來,又遭到他們的追捕,再後來我都以為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了老宗主。”
“老宗主是大好人,他不僅救我,還什麼都教我,我的一身功夫便是他偷偷教下的,其實誰也不知道他是會功夫的,而且還很厲害。”
“我從生不如死的童年到安逸的生活,我做什麼都很努力,沒過幾年就當上了堂主。”
“那一會兒,我每天都活得很開心很高興。”
“可是,誰會想到偌大的無通神宗,竟然也有毀於一旦的時候,而老宗主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其實我挺恨他的,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從無通神宗被迫離開,還被仇家趕盡殺絕,到頭來又一次本性暴露,我的活著,是用第一次換來的。”
“…………”
“因此,無通神宗的事,與我何幹?”
梁成飛什麼也吃不下去了,不同的情況卻是相同的傷痛,他簡直無法想象女刹孤單的人生,仿佛從頭到尾都被鏡頭變成了灰色。
想到兩個女孩的遭遇,梁成飛心裏可謂是越發的不忍心。
他將凳子移到女刹的跟前,強裝鎮定的笑道:“其實呢,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當你親人,現在我們就是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