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座死寂,人心沉淪。
一種深深的,甚至讓陳天浩未曾想象的挫敗感,重重的擊打著他的靈魂。
雪狼上前將陳天浩扶起來,冷笑道:“梁神醫難道是想在梁家大喜的日子動武嗎?”
梁成飛陰鷙目光冷冷掃去,落在雪狼身上的時候,使他呼吸也不禁屏住了。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滾…………”
梁成飛轉過目光,充滿蔑視。
雪狼拳頭一捏,心底升騰起一股暴躁,猛地朝著梁成飛衝了上去。
梁成飛甚至不屑於理睬他,手上一揮,一道真氣爆發而出,他整個人都被掀飛出去。
見到雪狼在梁成飛手裏,竟然連一招都過不了,陳天浩更是嚇得臉色慘白,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保命了。
他顯得無比膽怯的道:“梁成飛,我……我來幫我父親敬…………”
梁成飛冷冷一掃:“你、也、配…………”
一字一句,仿佛鋒利的刀子直插陳天浩的心髒,陳天浩隻不過看了一眼,便已經感覺自己全身都因為緊張而痙攣。
然而,這一幕幕在梁家人眼裏,卻有著無法想象的震撼,直到此刻,連梁紛雨也相信梁成飛之前不是在大放厥詞了,他此次回來,是真的沒有將陳天浩放在眼裏。
從此刻來看,他的確不配,因為他已經輸了。
梁成飛又開始重新倒酒,雙手遞到孫時問麵前,冷冷道:“這杯酒,你該敬…………”
孫時問看了梁成飛一眼,接過酒杯,先是灑了一些出來,而後一口將酒喝下了。
眾人看到這裏,更加的緊張不已。
試想,陳天浩的父親,高深莫測的修煉者,守護龍族的龍族傳人,梁成飛的師父,現在卻被他逼到了這種境地,如果這是一杯毒酒,他也必須喝下不是嗎?
坐在旁邊的段飛霞,尤小物,站著的梁紛雨,她們的眼神皆是變得複雜起來,也許,她們是在心裏問同一個問題!
——這一年,梁成飛到底經曆了什麼?
那種幾乎是自發內心,不受控製的愛慕和崇拜之感油然而生,因為梁成飛,她們也變得熱血沸騰。
孫時問喝下酒,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虛弱的問道:“成飛啊,你還有什麼安排?”
“滾…………”
滾就是最好的安排,梁成飛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刺眼,都會引起無限的憤怒。
他當然不會真的殺了他們,畢竟他對陳天浩的保命做法一清二楚,況且,倘若他們父子無緣無故的死去,勢必會引得整個望海大亂。
孫時問站起來,艱難的朝著外麵走去,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的身子有些佝僂,看起來就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老人。
然而,陳天浩剛想走,梁成飛又開口了:“等等!”
陳天浩停下步子,後背不禁一陣的冷汗。
梁成飛冷冷的道:“如今我梁成飛回來,便會履行二十年前的合約,如今,梁家產業已經全部在你們手裏,這份合約已經失去意義,但是,你們千萬不要忘了合約之外的事。比如說,葉家,我會一分一毫的拿回來……………………”
聽見這話,在場的人無不是一陣唏噓,而陳天浩的臉色也已經無法來形容。
陳天浩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梁家的大堂。
這一場博弈對於梁家,乃至於陳天浩,甚至整個望海市,都將有無比重要的意義。
最重要的是那些跟著陳天浩來的人,陡然全部都是不知所措的樣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倘若他們走了,那麼他們會得罪梁成飛,倘若他們留下來,那麼他們又會得罪陳天浩。
如果結局隻能如此,那麼,他們就隻能選擇得罪誰?
可是,之前想也沒有想便依附於陳天浩,現在在他們的心裏竟然產生了動蕩,梁成飛今日之舉,不僅震撼了他們的心靈,也讓他們開始反複的猶豫和糾結。
見到陳天浩走了,梁富金第一個想走,梁成飛忽然喊道:“走出梁家大門,便不配再做梁家人,你若姓梁,有損梁家聲譽,我必誅之!”
“………………”
梁富金的心陡然狂跳起來,腳下的步子也開始僵硬,抬起的腳再不敢跨出門檻,他轉過身氣憤的道:“梁成飛,你真的要如此咄咄逼人?”
梁成飛一聲冷哼,道:“多說無益,怎麼做是你自己的選擇,和我何幹?你若想賭,那我奉陪到底,你若不想賭,今日便去改了姓氏。”
“你…………”
梁富金冷哼一聲,看著梁國義冷眼相待,再看看梁正宏已然是喪家之犬,他的心裏其實也有些動搖,但被梁成飛這樣激怒,便什麼想法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