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字數用(3 / 3)

坐在上條斜對麵的藍發耳環和剛才不知去了哪裏打電話、現在已經回來的土禦門之間的這兩句對話,聽起來很可笑,不過卻有著奇妙的可信性。

一旦常盤台中學的那些小姐們不幸犧牲了,肯定會揭起一陣以財政界為中心並延伸至各方的風暴。人命真是不平等啊,上條歎了口氣。

其他還有——

“啊....最近打聽情況的家長多起來了,有的還說‘一旦戰爭開始那麼學園都市就會很危險,要把孩子接回去’呢。”

“啊?是嗎,有這樣的事情嗎?”

上條看向樣子有些憔悴的小萌老師,一臉茫然。

小萌老師就在上條對麵坐著,中間隔著一張桌子。由於火鍋遲遲不上來,她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冷水。

“嗯,家長很在意孩子吧,大家應該可以理解....但其實學園都市也是很安全的地方了吧?無論國內國外,和我們的警備體製能夠相提並論的安全地帶幾乎沒有。”

那又怎麼樣?上條苦笑著,心裏想。

他連這幾個月自己到底被送去幾次都根本不想算了。

這個時候,在上條旁邊坐著的茵蒂克絲開口說話了:

“當麻,我好餓啊。”

“....火鍋馬上就端上來了。不過,你這個家夥還真不顧別人的感受呢!”

“我也要吃飯團。”

“不行!這是給小花貓吃的!!”

上條叫了起來,小花貓豎起全身的毛,發出威嚇的聲音,仿佛在說“開什麼玩笑,我不能吃肉也就算了,現在連飯團都不留給我?”

這時——

“火鍋來了!!”

土禦門像個說謊少年一樣大喊出聲。

同學們都把目光投了過去,幾名店員兩手拿著黑色的鐵鍋走了過來,裏麵傳出了湯汁***的聲音。從飄過來的味道聞起來,這火鍋的底料的確如同土禦門所說,是一般的家庭難以炮製的。

上條帶著疑惑而又期盼的心情,往服務員手上的鍋裏看了過去,旁邊的同學也都圍了上來。近處的茵蒂克絲低低地慘叫了一聲,吹寄則厭煩地歎了口氣。

“哇!你們這些家夥想幹嘛!”

“混蛋,你要是在弄的話,那鍋都非得被你弄翻不可!”

“你真失禮!你看,要是把這位臉部可愛胸部奇大的店員小姐弄傷了可怎麼辦!”

“沒理由為了你的幸福要我們這些人陪你餓肚子吧?”

盡管上條想反駁,但是畢竟以寡敵眾。他右手所擁有的幻想殺手對於眼前這群食欲滿滿的同學來說不具效力。

也許正因如此吧,這次沒有發生毫無前兆的不幸事故。

不過,剛才那個可愛**女店員就好象逮到了罪犯一樣盯著上條問“你沒事吧”。這樣一來,同學們都以為他得手了,紛紛過來拆橋。

“....你沒有不幸反而讓人生氣哪。”

“不要喃這種話,很可怕啊!!”

雖然上條掙脫眾人的手叫著,但是大家的眼光都盯著火鍋。

上條回過神來,用桌子的一角敲碎了一個雞蛋,掰開蛋殼倒進茶碗裏,一邊用筷子啪啪啪地攪動著。

“....上條,你幹嘛磨磨蹭蹭在那裏攪蛋?”

旁邊坐著的吹寄非常不滿地說出了這句話。

“啊?”

“我真是看著你都著急,快給我。蛋這個東西要快點弄的,看,就是這樣!”

“你....你收廢品的啊!”

手上茶杯被搶走的上條,若無其事地把夾菜的長筷子遠離吹寄。這樣一來,好不容易的一次火鍋,可能就隻能麵對堆積如山的青菜了。

而藍發耳環則似乎早就預見了這一點,遠遠地和吹寄保持著距離與安全,慢條斯理地朝上條開了聲:

“如果光是看菜單的話,價格好像沒什麼變化呢。”

“啊,是啊。現在原材料部分在漲價,是否隻漲一段時間還說不好。不過現在看起來,也許很快就要漲價了也說不定。不過現在看起來,也許很快就要漲價了也說不定。”

“總之,要吃就趁現在!看我的!!”

“什麼看不看的,你這混蛋專揀肉吃!!吹寄,教訓一下這個像食人魚一樣破壞火鍋環境的肉食混蛋!!”

上條也不屈不饒地伸出長筷子,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肉類了,剩下的隻有煮得相當通透的魔芋,撈上來的也隻有一些小小的切片。此外吹寄還拿著長筷子在鍋裏麵攪過,相信那些豆腐之類的東西即使撈上來也都碎得不像樣子了。

不管怎麼說,大家一起吃火鍋總是很愉快的事情。反而該說為什麼自己家裏不做火鍋呢?上條歪著頭想。

“啊?對了....因為茵蒂克斯的肚子問題——?!”

但比上條注意到這個問題還早一步,穿著白色修道服的少女眼睛裏已經閃著光。

他有著非常不詳的預感。

4

對於正在長身體的學生來說,火鍋套餐自然是不夠吃的,在後來加點的菜還沒端上來之前暫時自由行動。大部分人就在店裏麵吵鬧,而上條則走出了店外休息一下。不過由於是地下街。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外麵”的感覺。

(戰爭....嗎?)

沒有什麼實感,不,上條回想起了“沒有這種感覺比較好”這句話。

地下街是以大學生為中心的一個區域,比上條更年長一些的人們交錯而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那是和平的表情,街道也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區別,戰爭的傳言可信度似乎在這裏蕩然無存。

但是,爪痕卻真實地留了下來。

九月三十日發生的騷亂之中,街道一角的數座建築被推倒。學園都市的周圍部分遭到了爆炸襲擊,幾乎使得學園都市的周邊地形發生了變化。這種傷痕,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抹去的。

接下來,類似的事件也許就會在世界各地開始了。

誰也不能保證,地球儀不會被打得四分五裂。

羅馬正教。

神之右席。

(....看來需要有點動作了。)

具體還不知道能做些什麼,畢竟那是超過高中生能力範圍的事。

但是,前幾天來到這裏的前方的烏列曾經說過——

為了抹殺上條當麻才襲擊學園都市。

上條並不處在洪流之中。

但以上條為中心的洪流正在形成。

(現在還一片混亂,但是我應該能做點什麼。不是在蚊帳外麵那麼簡單。雖然不知道決定的是誰,但我在軸心裏的話,不就是還留有改變那走勢的餘地?)

明明難得吃一次火鍋,上條卻越想越沮喪。他取出手機想要轉換心情,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條新短信。

發信人是禦阪美琴。

白天的那個事情吧?這麼想的上條打開短信看了下,但是收件箱裏麵顯示的新郵件數居然是0。難道是作為垃圾郵件被自動隔離到別的文件夾?上條的大拇指在操縱麵板上麵按來按去,就是找不到垃圾郵件的文件夾。不過這是一個平時不怎麼使用的性能,找不到也不算奇怪。

“???....怎麼回事?”

上條百思不得其解,想想還是待會兒在處理吧,便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

“上條。”

這是,背後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轉過身來,看見是土禦門元春。

他的手上拿著一個大約15厘米長的金屬小瓶,估計裏麵裝著威士忌之類的吧,也許是避開小萌老師偷偷來這裏喝酒。

土禦門看上去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人,身上連一塊橡皮膏藥都沒有,但是在九月三十日的那一天,他似乎也像個男人一樣地拚命戰鬥了。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步子有些蹣跚。

平時土禦門總是自稱間諜,現在居然能讓外行人上條看出來“動作蹣跚”,估計傷得也不輕。

而土禦門似乎也知道上條為什麼會離開同學們出來透氣。

他笑著開了口:

“....如果你認為接下來的‘戰爭’全是因為你自己,那就不對了。不是因為你,班上的所有人才會被卷入這個事件。你一直以來都在保護著這些同學們,所以不要那麼見外了。”

“....是這樣嗎?”

“當然了,戰爭是因為幕後人的失策。而像上條你這樣的普通人,隻需要去怨恨一下‘某個地方的誰誰誰’就可以了。”

聽到這句話,上條不由得笑了起來。

結果,上條也好土禦門也好,似乎都有自己要背負的東西。

“要開始了。”

“嗯。”

“戰爭的規模將會有變化,不再是小孩子打架那種程度,你也要現有自覺才好。這樣子下去的話,估計這一關很難過。”

“....是啊。”

上條把目光收了回來。

然後,落在自己緩緩握緊的右拳上。

“我也覺得不應該這樣下去,不是說哪裏不足,而是不足的地方太多。當然,目前為止能撐下來也是奇跡了。也許,不正確認識那家夥的話,我就沒辦法再繼續前進下去。”

“對方可不會有興致慢慢等我們。”

“說的也是。不過,我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不管多小的事,也隻能一步一步去學習。”

說到了這裏,上條把目光再度抬了起來。

“對自己的不足再怎麼發牢騷也沒用,一厘米也好一毫米也好都要前進。原本便是相當困難的問題,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可就絕對無法接近那個目標。”

“上條....”

土禦門好像想說什麼,結果還是吞了回去。

他和上條不同,是職業間諜,是比起上條要對這個“不光是小孩子打架那麼簡單的世界”清楚得多的人。在他的吞吞吐吐中,上條的語氣漸漸不再迷惘。

“我一直以來都很天真,把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推在了他人身上,大概也給土禦門你帶來過麻煩。但今後不能再這樣了。我不能不去踏足那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上條在這樣的土禦門元春麵前繃起了弦。

靜靜地握緊附有幻想殺手的拳頭。

“土禦門,我決定了!”

上條用飽含堅定意誌的聲音果斷地說道。

某種意義上,對著這個業界的前輩——

“沒錯!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學習英語!!”

“啊?”

不管哭笑不得的土禦門,上條拿出了口袋裏麵的手機。

“看吧土禦門!我的手機裏麵下載了個‘輕鬆英語訓練’的軟件。現在我正在衝刷日常會話篇三等級。英語果然很難,但不在掌握一些日語以外的語言不行,和羅馬正教、神之右席的家夥們也不可能總是用日語交流。”

“呃....”

土禦門後退了幾步,終於開了口,不過那語氣就好像是和一個初次見麵的人說話一樣客氣。

“為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學英語呢?”

“啊?羅馬正教的話應該就意大利語比較好吧,但那群家夥在世界上可是多達二十億,應該還是英語比較好。”

上條的回答擲地有聲。

他似乎根本沒有去考慮活下來的具體方法之類的念頭。

似乎真的想用語言擊潰那二十億的對手。

“雖然語言不通的話也可以用靈魂交流,不過我還是覺得能用語言溝通的話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再說,也不是人人都像莉多薇雅和彼亞吉歐那樣會說日語。話說回來,就算現在大家都用日語交流,但不能再依賴會說日語的對方了。所以我有了上麵的決定。”

“——”

就在這時,咣當一聲悶響響徹了整個地下街道。

剛才那些話實在太可笑了,土禦門幾乎是反射性地揮了一拳過去。

輕輕搖了搖頭,無視倒在那的少年,他垂著肩走回了火鍋店。

其後的事是不用說,上條當麻一點也沒有吃到那些加點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