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宗冒著風雪趕回家中,就見前前後後已經被巡防營、神機營的舊部接管了,領頭正是盧劍星、韓幫兩個。
內中卻並不見沈煉的蹤影。
問過盧劍星才曉得,沈煉召集眾人去太子府接來太孫後,就急著去左安門稟報,卻是正巧與孫紹宗走岔了。
“大人,要不要我派人把他找回來?”
“不必了。”
雖搜尋賢德妃和容妃其實已經毫無意義了,但左安門那邊兒沒人主持也不合適,因此孫紹宗便吩咐道:“你派人去知會他一聲,讓他在左安門盯著就是了。”
等盧劍星應了,他又問起太孫和太子妃的事兒。
“太孫母子現下都在尊嫂處。”
尊嫂自然指的是賈迎春,孫紹宗屋裏雖也有不少女人,可論身份不過是妾罷了,這家裏來了尊貴的女客,自然該由當家主母接待。
囑咐盧劍星備好馬車,隨時啟程護送太孫進宮,孫紹宗便急匆匆的趕奔大嫂院中。
這後院的婆子丫鬟們也都曉得外麵風聲不對,見孫紹宗埋頭就往裏闖,自然也沒那個不開眼的敢上前阻攔。
一路暢無阻到了堂屋門前,孫紹宗這才收住腳步,大聲通名:“臣孫紹宗求見太孫!”
那房門幾乎是應聲而開。
繡橘喜不自禁的把他迎進門內,連聲道:“二爺可算是回來了,方才我和太太都快嚇死了,差點……”
她那嘴片刻不停,孫紹宗卻隻聽了個開頭,就再也顧不得她了。
因為屋裏除了預想中的賈迎春、太子妃之外,上首主座上竟還多了兩個意想不到的女人——賢德妃和容妃!
這眾裏尋她千百度,人卻怎麼會在自家府裏?!
“二位娘娘怎會在此?”
顧不得行禮,先脫口問了一聲。
容妃冷著臉坐在右首並未回應,賢德妃賈元春卻是起身道了個萬福,肅然道:“我二人迫不得已前來二郎家中避難,還望二郎莫怪。”
頓了頓,又疑惑的補了句:“難道那位沈千戶,還沒有向二郎稟報嗎?”
怪不得沈煉急著去左安門呢。
“不敢。”
孫紹宗慌不迭的回禮,順勢端詳了賈元春一眼,卻見她比數年前清減了不少,唯有一處逆勢增長——畢竟也是曾經做過母親的。
不過再怎麼逆勢增長,也還遠不及旁邊的容妃。
當然,這都不重要。
孫紹宗還禮後,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疑問:“據微臣所知,二位娘娘應該已經逃出城外了,卻怎會……”
“哼~”
不等賈元春解釋,容妃在旁邊將下巴一楊,露出勝雪三分白的頸子,得意道:“我們自然逃出城去了,但隻是在城外轉了一圈,就又悄悄回了京城!”
賈元春進一步解釋道:“原本盤算著出城後在通州境內降下,先乘船南下暫避一時,不想等了許久也隻有一艘北上的貨船。”
著,瞥了眼容妃,無奈道:“我本想再等一等,可容妃妹妹實在冷的受不得,便隻好反其道行之,經東便門碼頭重又回到了城內,以投親為名尋到二郎府上。”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也就是忠順王不敢明目張膽的搜捕她們,否則哪能讓她們順風順水的潛回城中?
“莫這些沒用的!”
容妃這時終於起身,拔著違反地心引力的胸脯,咬牙道:“你既然把太孫接到家來,顯然是不肯和那逆賊同流合汙的,既然如此,怎得還不趕緊想法子救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