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自從孫紹宗納了妾室,便宜大哥便送了一套全新的‘床上器物’,什麼緬鈴、銀托子、硫磺圈、窺私燈燭的,皆是精雕細琢而成,若不知用處,拿來賞玩也是極好的。
得了這些東西之後,孫紹宗倒也不是不好奇,隻是阮蓉、香菱都不肯乖乖配合,他又不似便宜大哥那般,不管不顧隻一心求個爽利。
故而那器物便似明珠暗投,全然沒了用武之地。
直到這日,香菱感激涕零之下,舍了那嬌憨的身子,任其隨意施展,這才讓孫紹宗得償所願。
其中種種新鮮刺激之處,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與此同時……
榮國府正廳榮禧堂內,也正進行著一場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密談。
“如何,孫家二郎可發現了些什麼?”
這發問之人卻是賈政,隻見他眼袋厚重、眉頭緊鎖,鬢角幾縷白發雖經過修飾,在燈光下卻還是畢露無疑,直似比數月前與孫紹宗把酒言歡時,要衰老了七八歲有餘。
“似乎未曾發現什麼。”
賈寶玉在下首躬身道:“但兒子畢竟不敢明著試探,故而難以確定。”
到這裏,他抬起頭緊張的道:“老爺那邊如何?可曾走露了什麼風聲?”
賈政搖頭道:“那賴大雖是個狼心狗肺的,但做事倒也底細,鋪子裏並未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著,他又苦笑道:“實話,若不是被那賴大湊巧查了出來,我還真不知道咱家的鋪子,竟曾幫賀家私運過火藥進京!”
“也幸虧賀家家主到死都未揭破此事,不然的話……”
賈寶玉聽到這裏,抬起頭有心想要些什麼,隻是目光落在賈政那斑駁的頭發上,卻又把到了嘴邊兒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又沉默了片刻,便直接岔開了話題:“孫二哥建議我去祖母哪裏,好生替鳳姐姐求求情,這樣一來可以免得和舅舅家鬧僵,二來也可以借機安撫安撫家裏的下人們。”
“理當如此。”
賈政點頭道:“你姐姐雖然晉了賢德妃,但畢竟沒有兒子傍身,咱家眼下可少不得王家幫襯。”
“可母親哪裏……”
“不用理會她。”
賈政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隻知道算計那些有的沒的——再,這榮國府到底還是該由你大伯繼承,即便仗著有你祖母當家做主,也終究越不過一個‘禮’字。”
著,他起身道:“好了,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等過幾日找個合適的機會,我與你一起幫璉兒媳婦求情。”
賈寶玉乖乖應了,躬身退出了門外。
一夜無話……
打從後半夜開始,京城便下起了凍雨,到得蒙蒙亮時,那樹梢、屋簷上都掛了一層霜,北風一吹便簌簌的亂響。
孫紹宗本就折騰了大半夜,眼瞧著這寒地凍的,便更不樂意起身了。
閉著眼睛慵懶的躺在被窩裏,心裏正邊兒琢磨著,要不要幹脆再請半假,好把昨查案、申報用去的時間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