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調虎離山(1 / 2)

自那日給林黛玉賀壽回來,孫紹宗一連十餘日間,可是忙的一塌糊塗。

首先是兒子的滿月酒,連籌備到事後盤點收拾,足足折騰了四有餘。

而二月十五那日,也當真稱得上是高朋滿座,禮物更是堆了半個客廳,把個魏老管家激動的淚流滿麵,是好些年都沒見過家裏這般熱鬧了。

等到了二月十八,斷斷續續考了三場九之後,今年的會試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於謙和孫承濤二人倒還罷了,隻是顯得有些萎靡不振,心態倒還平和——但那孫承業卻是回府之後,就把自己反鎖在屋裏不吃不喝,任誰勸也不肯開門。

最後還是孫紹祖惱了,一腳踹開房門,將他從裏麵扯將出來,兜頭掐臉灌下半斤燒酒,當時整個人就變得‘精神’百倍!

跌跌撞撞在那院子裏打起了醉八仙,嘴裏更是指誓日的亂罵,洋洋灑灑數千字脫口而出,通篇竟還不帶一個髒字,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雖孫紹宗到最後,也沒明白孫承業究竟是在罵誰,但心下卻是後悔的緊——要早知道這樣,當初趕考時給他在酒壺裏攙些酒水,豈不是早把那錦繡文章做好了?

此後幾日,孫紹宗又要籌備‘同年聚會’的事,選日子、定酒樓、發帖子、排座位……

先是忙的暈頭轉向,隨後又喝的昏暗地。

第二響午醒來的時候,孫紹宗對那場聚會唯一的記憶,就是許泰滿臉慚【uan】愧【ya】的表示,自己本來已經準備辭官謝罪了,誰曾想王太尉寬宏大度不計前嫌,竟上表舉薦自己去兵部任職,實在是宰相胸襟雲雲。

其實要攀附權貴,也算是官場上的人之常情,當初孫家落拓時,還不是隔三差五去榮國府裏獻媚?

可問題是,許泰前腳還上書痛斥王子騰,轉臉就又把對方捧到了上,這變化實在忒快了些,也難怪眾同年有些難以接受。

尤其他當初,還是以悍不畏死而聞名的……

書不贅言。

轉過,也就是二月二十六這日,孫紹宗剛在府衙門房裏點完卯,正準備去刑名司坐堂當值,就見斜下裏躥出個府尹屬吏,是韓安邦有事要請他過去相商。

卻孫紹宗跟著那吏,一路到了韓安邦正院之中,就見他沒在屋裏候著,而是在院西南角的涼亭中,擺下了一壺清茶。

“見過府尹大人。”

孫紹宗上前施禮道:“卻不知大人召見下官,究竟所為何事?”

這就是地位變化的具體展現了,當初做通判時,韓安邦喊他過來時,可不會用上‘相商’二字;而孫紹宗見禮之後,也隻能問上官‘有何吩咐’而不是‘所為何事’。

“坐坐坐,坐下。”

韓安邦假模假樣的起身讓了讓,等孫紹宗把屁股放在對麵的石墩上,他又斟滿了兩杯清茶,這才明言道:“其實我這次找孫治中過來,實是有一事相托。”

相托?

要是刑名司分內的事兒,斷斷用不到這兩個字。

孫紹宗一下子便提高了警惕,麵上卻是古井無波的問道:“卻不知府尹大人,想要托付下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