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裏雲散雨歇。
孫紹宗摘了些葉子,把秋千架仔細的擦拭了一遍,這才擁著平兒坐了上去。
眼見平兒仍在餘韻中失神,就又自顧自幫她歸攏好上身的衣裳,並取出帕子幫她清理後事。
不過那帕子揩在身上,平兒也便從失神中驚醒過來,忙按住孫紹宗的大手,惶恐道:“這等事兒合該奴自己來,怎好髒了爺的帕子……”
孫紹宗一口吻住她的櫻唇,將她剩下的話全都堵了回去,然後不容置疑的幫她清理了痕跡。
等收拾妥當之後,孫紹宗卷起那沾滿穢物的帕子,正待收回袖袋之中,卻被平兒一把奪過,珍而重之的藏到了懷裏,羞聲道:“爺拿著這東西總是不方便,還是等奴洗幹淨了,再找機會給爺送回來。”
“成。”
孫紹宗點了點頭,一語雙關的嘿嘿笑道:“等你洗幹淨了,下回爺我接著用。”
平兒愈發的羞臊起來,尤其隔著那密密麻麻的葡萄藤,隱約能看到鴛鴦就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躲藏——雖未必能瞧個清楚,但方才那些狂亂的動靜,卻怕是逃不過她的耳朵。
正羞不可抑,光溜溜的大腿就被孫紹宗拍了一記,催促道:“先把衣服套上吧,別再染了風寒。”
平兒這才慌忙把衣裙往身上套,等一切收拾妥當了,孫紹宗又順勢將她勾進懷裏,慵懶的道:“好了,正事兒已經辦完了,眼下還有什麼閑事兒,也都一並告訴我吧。”
平兒順勢往他胸膛上一枕,嬌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家二奶奶聽賺了不少銀子,有些按捺不住,總想著要落袋為安,所以派我來跟您商量,看年底之前能不能先分一次紅。”
“果然是頭……咳!”
孫紹宗一聽這話,本想那王熙鳳‘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不過眼下既然是同女子話,這地圖炮還是少開為妙。
於是他假裝清了清嗓子,又繼續道:“你家二奶奶也不想想,這木材買賣雖然是從七月初開始的,可王太尉那邊兒卻是打從三月份,就開始收購木料了。”
“所以這裏麵非但有淤積下的存貨,還有一些要不到賬又拖不起的商賈,主動把債轉了過來,所以利潤才如此之豐。”
“後麵幾個月裏的賺頭雖然也不會少,卻絕沒有起初這般暴利——畢竟有門路能要到款子的,怕也非止咱們一家。”
“若不趕緊多積累些本錢,日後好大肆招攬貨源,這利潤恐怕還會進一步下滑。”
平兒如今身心都被收服了,自然聽他什麼就是什麼,把個臻首點的雞啄米一般,鄭重道:“我回去就跟二奶奶把話清楚,勸她先忍一忍。”
隻是孫紹宗眼見她如此乖巧,反倒覺得有些不妥當,於是略略沉吟了半晌,又搖頭道:“以你家二奶奶那短視又貪財的性子,怕是未必能忍得了那麼長遠——這樣吧,你回去就是自己據理力爭之下,我勉強答應先行墊付一部分花紅。”
反正便宜大哥,剛從忠順王手裏拿回了一筆銀子,應該足夠打發王熙鳳了。
平兒自是又乖巧的應了,然後伸手指著地上的擺著的禮盒,道:“這‘金鈴琉璃塔’卻是賈璉送給爺的賀禮,是要與爺化幹戈為玉帛——當時他還打算親自上門送禮來著,二奶奶好歹,才算是攔了下來。”
原本她提起賈璉,還用‘二爺’稱呼,如今卻是直言不諱叫起了賈璉的名字。
賈璉送的禮物?
孫紹宗皺眉打量了一下那禮盒,心下轉了幾轉,卻死活猜不出賈璉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記得上個月去榮國府時,他還對自己滿是敵意呢。
對了!
想起上次去榮國府時的情景,孫紹宗忙把那日在怡紅院中,林紅玉盜走自己衣服的事情告知了平兒,順勢探問這到底是林紅玉自己的意思,還是受了誰的指使。
“紅偷走了爺的衣裳?”
平兒聽了這話也是詫異不已,見孫紹宗不似是在開玩笑,這才斟酌著道:“要真是她偷的,大約也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前些日子,這蹄子傍上了賈璉,想要一步登做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