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回來晚了,不過在淩晨三點前,會完成三更的。】
雖然風雪後的早晨,依舊是清冷的緊,但闊別數日的朝陽東升,還是在人們心中渲染出融融暖意。
不過在大理寺左寺官署中,這風和日麗的景象,卻被淩冽的破空聲割了個支離破碎。
攪起這呼呼風聲的,正是那柄長五尺四寸、重一百零二斤四兩的霜之哀傷。
起來,孫紹宗也好久沒有晨練了——床上的不算。
當初剛領兵南下平叛的時候,他倒是堅持每聞雞起舞來著。
可等到一鼓作氣蕩平了五溪蠻族,整日裏不是忙於案牘之上,就是要四下裏巡視民情,自然而然的也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
不過昨兒晚上那失敗的乾坤一擲,又讓孫紹宗重新警醒起來。
雖這千金巨力屬於金手指加成,並未隨著懈怠而消退分毫——但這武藝一旦生疏起來,可未必能駕馭的了這非人怪力。
以後怎麼著也得保持一日一練!
這剛拿定了主意,就見洪九、黃斌二人並肩進了院門。
嘖~
看來還是晚上練比較靠譜。
呃~
或許中午更合適些?
習慣性的意誌不堅定著,孫紹宗自然也就收招定式,把那霜之哀傷往肩頭一搭。
“大人真乃神人也!”
洪九搶前半步,連聲讚歎著。
後麵的黃斌則是規規矩矩施了一禮。
孫紹宗倒也不急著問正經事兒,笑著向洪九道:“昨兒倒多虧你及時出手,否則再晚上片刻,那楊奎怕是就要一命歸西了。”
“不敢當大人謬讚!”
洪九誠惶誠恐的連連躬身,又賠笑道:“來不怕大人見笑,那法子還是當年人沿街乞討時學會的——做乞丐的總免不了要吃些剩菜餿飯,一旦肚子鬧騰起來,若不立刻吐個幹淨,可是會有性命之憂的。”
看來再低賤的行當,也有其可取之處。
孫紹宗恍然的笑了笑,隨即麵色一肅,問起了正經差事。
這所謂的正經差事,自然是連夜審問楊奎,查出他作案的動機、過程,以及是否另外有人主事。
其實經曆了昨那一場對峙,以及後來楊奎忽然服毒的事情,孫紹宗已經基本鎖定了楊奎背後的黑手。
但要扳倒一位正兒八經的朝廷大員,僅憑空推論可不成,至少也要拿到楊奎的口供才成。
當然,孫紹宗暗地裏也已經布置了人手,免得某些人真的棄官而逃。
“回大人的話。”
這下就輪到黃斌開口了,就見他麵色凝重的道:“人協助王典吏連夜審問,那楊奎被逼問不過,終於招出他是如何與段青、施貴等人合謀,殺害呂給諫以及王二虎的經過。”
“但對於原因,以及是否受人主使,他卻要麼三緘其口,要麼顧左右而言他,似是心存顧忌。”
這倒是不出孫紹宗的預料。
從楊奎昨意圖服毒自盡,就不難推斷出他是心存顧忌——至於原因麼,左右無非是家中的妻兒老。
“變通一下方式方法。”
聽完黃斌的稟報,孫紹宗當即吩咐道:“先讓他交代平時貪汙、瀆職的事情。”
黃斌聞言很是不解,雖依照眼下的形勢,那楊奎多半不會拒絕招供這些,然而就算得到他貪腐的口供,又能有什麼用處?
於是黃斌遲疑又心的提醒道:“大人,單憑他如今交代的這些,就已經是死罪難免了,再往上加罪名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