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江行雲便來到聽到簫聲的後園中,想再次尋找她的蹤跡。但是昨晚他是憑簫聲而走的,毫無意識,加之是晚上,他無法辨別昨晚到底在哪裏見到的她。江行雲不甘心的站在原地,隻要她是他王府中的人,他就一定能找到她。
“爺,上官娘娘在書房等您呢!”七野輕聲回報。
“知道了。”江行雲現在沒有其他人可以在意。
……
江行雲走進書房,發現上官玉如拿著那幅畫滿臉醋意。
“王爺,這個女人是誰?”
江行雲沒有回答,徑自走到書桌旁坐下。
“還有這幅!”上官玉如又拿起一幅畫,隻是畫中的女子隻有臉部輪廓,沒有五官,畫此畫者像是在特意等待什麼一樣。
江行雲依然不發一語,靜靜品茶。
“王爺,你說話啊!!”上官玉如抓住江行雲的胳膊撒嬌。
江行雲不帶感情的避開。
“本王做什麼,還要向你稟告嗎?!”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大清早來這兒做什麼。”
“妾身隻是想來問問明日父皇壽辰,王爺是否準許妾身佩戴那支龍鳳流蘇釵?”
“釵本王已經贈予莫丞相的女兒,你去問她要吧!”
“話是這麼說,隻是她好歹是正室,如果我……”上官玉如想試探江行雲。
可現在的江行雲沒有心思去管別的女人,而他也從來不管女人之間的事。
“隨便你吧,本王還有事,你回去吧!”江行雲從上官玉如手中奪過那兩幅畫,顯出厭倦的表情。
上官玉如忍住心中的氣,強壯溫柔的問:“王爺昨晚一夜未歸,妾身可等了你一晚上……”
“若你不願意等本王,本王也不勉強。”
“不是,那……王爺今晚還過來嗎?”
“若我去,你就侍寢;不去,你就不必等了。”
他根本就沒回答她的話。
“是,妾身告退!”
上官玉如走出書房。她以為自己足夠與他相配,但是卻仍然無法抓住他的心。那幅畫像上沒有五官的女子到底是誰?上官玉如升起一種危機感,因為不清楚對手,更因為他從未給任何女子畫過畫,包括她自己。原本以為,他要她夜夜侍寢,是因為愛她,可是她想錯了。
上官玉如從水袖中掏出那支龍鳳流蘇釵,哼!已經是自己的了,當然隨便她。不管怎樣,她一定會被扶正,成為正宮。那個又醜又傻的女人才不是她的對手。雖然也隻是聽聞莫家的大女兒是個白癡,但她不在意,也不擔心,因為那個白癡進府一年多了,王爺從來沒有去看過她,府裏也很少有人在意她。畢竟四王爺娶個白癡做正王妃不是件光彩的事,所以她絕對有把握成為正妃。隻要……上官玉如握緊鳳釵,眼神陰狠,隻要那幅畫像上的女子不出現!就可以……
……
“小姐!”
莫夜正在屋中練字,就聽見錦瑟在叫自己。
“何事?”
“小姐,剛才我去廚房弄點心,聽廚娘說,明日皇上的壽宴,王爺要帶上官側妃去,看來那天鳳兒說的是真的!”
“太過分了,我們娘娘才是正宮呢!”思弦為莫夜抱不平。
而莫夜則還是低頭寫字,沒有絲毫的反應。
“娘娘,您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莊生聽到這個消息,看莫夜的態度,不禁有些著急。
“他帶誰去,與我何幹?況且我是個白癡,他又怎麼好意思把我帶去皇宮那麼莊嚴的地方呢?不是丟王府的臉嗎?”
“哎呀,小姐,可是你現在不傻呀!上官側妃要戴著龍鳳流蘇釵去為皇上賀壽,如此一來……”
“既然她那麼喜歡我這個位子,不如讓給她好咯!”莫夜依舊不關心。
“可是……可是娘娘您才是正宮啊!這怎麼能說讓就讓呢!況且……”
“況且您比那上官側妃漂亮千萬倍呢!”莊生接過思弦的話。
“那又怎樣?”莫夜依然不抬頭。
“小姐啊,明天老爺一定在,這樣一來,老爺在朝中可怎麼抬得起頭啊!”
莫夜終究是頓了頓,但語氣依然淡漠:“他有個又傻又醜的女兒,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還不是照樣風光的在朝堂上活著?”
“小姐……”
莫夜無動於衷。
“娘娘啊……”思弦和莊生還想說什麼,卻被錦瑟製止。她知道,小姐性子淡薄,不願爭名逐利,這樣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
月上樹梢,江行雲依然還在書房中對窗而望,案上放著一幅畫,畫中女子沒有五官,但憑她通體的氣質,可以想象出她定是個絕美女子。而另一副畫,則掛在書案正對麵的牆上,晚風乍起,牆上的畫被吹得微微飄起,話中女子也仿佛被風帶起一樣。江行雲從未對任何女子如此上心,但直覺告訴他,她和其他女子不一樣!
……
莫夜披著衣服,對窗而忘,寒月皎潔,勾起陣陣思念。
“小姐,歇著吧!”錦瑟上前為莫夜正了正外套。
“錦瑟。”莫夜依舊望著寒月。
“小姐有何吩咐?”
“我的琴,把它搬到院子裏,朝著月亮的方向。”
“可是小姐,夜裏風大。”
“去……”
錦瑟發現莫夜的眼神從未離開過月亮,歎口氣,喚來思弦,兩人把琴搬到了院子裏,朝著月亮。又命莊生在院門外守著。
莫夜坐在琴邊,左手撫上琴弦,再次抬頭望著月亮,月中竟顯出母親溫柔的笑靨。不覺,一滴清淚滑過眼角,滴落琴弦。莫夜雙手撥動琴弦,任憑淚水滑落,琴聲中同樣是化不開的愁緒與悲涼。莫夜輕啟朱唇,緩緩唱道:
“簷下的花兒靜靜開夜風似影久等在門外
殘月獨掛在窗台將回憶映白懷那人還在不在
繁花的塵埃落下來喧囂散去忘記了悲哀
用一生緣分等待等命運安排還有幾世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