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雲忍住身心的痛苦,努力使自己心狠下來。
“我這個籌碼現在無用了嗎?”莫夜輕聲問,音在顫抖。
江行雲上前,裝作無所謂的撩起她的發,指尖滑過她潔白的頸項:“夜兒,聰明如你,該知道本王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千萬別對本王……太用心啊!”
莫夜握住他的手,露出淒涼的笑。
“我心如鬆柏,君情複何似?你當日沒有回答,如今這就是你的答複。”
江行雲邪笑著不出聲,卻因為感覺到她手中的冰涼而疼痛。
“江行雲,我莫夜……認輸了……”莫夜眼角滑過一滴淚珠,拔下頭上的玉簪擲於地上,從他身邊走過。
錦瑟思弦遠遠在湖邊站著,不知出了什麼事,錦瑟隻得讓思弦先跟著去。
“七野,送娘娘回府收拾一下,帶她去城南小築。”
七野聽到江行雲的命令,又見莫夜神色呆滯,麵色蒼白,也實在不宜待在這兒吹風:“娘娘,屬下先送您回府吧!”
莫夜不看他,淡淡的開口:“不必了。”
……
江行雲因心傷難耐,傷勢愈發嚴重,最終沒有忍住,竟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於地上。錦瑟大驚,連忙跑去扶住江行雲。
“王爺!王爺您怎麼了……王爺!”
江行雲想要努力的站起來,但他的內傷確實嚴重,一陣暈眩,倒在了地上。七野聞聲,也趕進亭中,見江行雲麵色蒼白,真氣渙散,便知他內傷擴散的很嚴重。扶起江行雲就要回府。
“錦瑟,你去追娘娘,王爺受了重傷,我先送他回府!”
“哦……好!”
隻是,才走過樹林,便見到思弦慌慌張張的跑向這邊。
“出什麼事了?”
“不好了,娘娘一個人駕著馬車走了,我沒追上,不知她要去哪裏啊……”
“什麼!”錦瑟感覺“轟”的一聲,世界仿佛爆炸了般。
“那、那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啊!”錦瑟大喊。
“唉!”
……
莫夜一個人駕著馬車在林間奔馳。
“駕!駕!”
激烈的動作讓她喘息不止,寒風吹打在她臉上,風幹了眼淚,風幹了心。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若她還隻是剛剛跌入這個時空,那麼她可以一人花開,一人花落,可是如今……她卻認識了江行雲,便再也不能了……
哮症令莫夜提不上氣,她眼前的世界在搖晃,漸漸模糊,單薄的身子輕飄飄的跌下馬車,倒在路邊,耳畔響起的最後一句話,是江行雲問過她的。
“夜兒,你可願跟著我?”
倒在路邊,莫夜頹然的閉上了眼睛,她跟了他,而他卻負了她……
……
一輛馬車從此地經過,駕車的人發現有人躺在路邊,刹了馬車,朝裏喊著:“娘娘,路邊躺著個人。”
“哦?”車裏人掀起車簾,探頭朝外一看,果然發現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倒在路旁,她急忙下車去打探,不想走近看到她的樣子,甚為驚訝,柳眉微蹙。
“弟妹?”
……
回到府中,顏茗芸細心的為莫夜擦拭身子,為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坐在床邊守候著……
江行辰走進屋,見莫夜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皺了皺眉。
“差人請了大夫沒?”
“大夫已經來過了,說是哮症引起的。”
“她有哮症?”江行辰有些訝異,隻道是她身子不好,沒想到她還患有此等頑疾。
顏茗芸沒說什麼,隻回身望著莫夜,眼裏閃現著難解的情緒。
“我聽下人說了,你在落月湖附近發現她的。”
“是!想必是為著什麼事兒才會如此吧。剛見她時,眼角還有淚痕。”顏茗芸隨即多問了一句,“你今日去行雲府中,可有發現他有何異常?”
江行辰回憶了一下,語氣平淡:“估計是他倆鬧了什麼別扭,今日去他府中,他一直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我囑咐的話他究竟聽進去了多少。”
顏茗芸沉思了片刻,悄悄兒的提醒道:“我看,你過會兒派個人去行雲府上傳個信兒給七野,讓他親自轉告行雲莫夜在我們府中,免得生出事來。”
“嗯……”江行辰點點頭,眼底閃過溫柔,嘴角噙著笑,“辛苦你了。”
顏茗芸也微笑著搖頭:“沒事。”
待江行辰走後,顏茗芸再度轉身凝視著莫夜。
“你就是那個令他肯以寶劍換羅裙的女人……”說這話時,顏茗芸的眼底有著絲絲羨慕。
……
四王府——
江行雲恍惚中似乎夢見了莫夜,白衣長發,目光清冷……他陡然驚醒,發現自己眼前的臉孔並不是莫夜,失望溢於言表。上官玉如的心都要被刺穿了,他那赤裸裸的失望的表情,教自己怒火中燒,卻又不能發泄。
“王爺,您有傷在身,快躺下吧。”強忍住憤恨,上官玉如關切的想扶他躺下。
江行雲咳嗽著,用手撫住胸口,想起了在亭中的那一幕,內傷更疼了。
“王爺!王爺!”錦瑟叫喊著,急匆匆的闖進屋裏跪在江行雲麵前。
“大膽奴才,沒有通報就擅自闖進王爺的寢宮,不知道王爺有傷在身需要休息嗎?”上官玉如對莫夜身邊的人都是恨之入骨。
“奴婢該死,隻是事關小姐安危,奴婢也是不得已,隻好來回稟王爺……”錦瑟一邊磕頭一邊說話。
“夜兒怎麼了?”江行雲一聽到和莫夜有關的事就心焦難耐。
“回王爺,娘娘獨自駕了馬車離開落月湖,奴婢和思弦在附近的小道旁發現了那輛馬車,隻是已翻了車。”
“那……她怎麼樣?”江行雲想盡力裝的不在乎一點,但是他的聲音有些緊,他承認,自己真的很在乎她!
“娘娘她……她……”錦瑟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還是平靜的語氣,但是越平靜,越危險。
“小姐她不在車裏,不知去向……”錦瑟咬著牙把話說完。
江行雲的心跌入穀底,他傷了她,她離他而去。這,又豈是自己所願意的?
上官玉如對這個消息是很開心的,不知去向?最好是掉落穀底,粉身碎骨,這樣才能泄她心頭之恨!她極力掩去臉上的獰笑。江行雲一句話不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看著屋中牆上掛的那幅畫,這內傷,何時能好……
“小姐懇求王爺找到小姐,小姐在這無依無靠,又體弱多病,一個人漂泊在外很危險啊……”錦瑟滿臉的淚水。
江行雲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你下去吧。”
“可是王爺……”
“出去!”
“可……”錦瑟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七野使了個眼色,隻得把話壓下,僵硬的起身,僵硬的磕頭,僵硬的退下。
上官玉如見江行雲沒有尋找莫夜下落的樣子,更是喜上眉梢。看來莫夜在他心裏,也不過是個消遣,並不特別,沒了就是沒了……
站在外麵等候的思弦和莊生,見錦瑟有氣無力的出來,急忙上前詢問。
“怎麼樣啊!”莊生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