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退吧。”母皇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朝我和子軒揮了揮手。
“是。”我和子軒對看了一眼,隻能告退。出了書房的門,子軒握住了我的手:“皇姐,你看母皇會不會治靜兒的罪?”
我搖了搖頭。“看樣子應該不會。若是母皇真的氣靜兒的話,剛才就傳旨抓人了。回去休息吧。隻要過一個晚上,事情就有答案了。”我抽出了我的手,拍了拍子軒的肩膀。
路上我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楚逸和方牧雲,不過隱瞞了趙靜的身份。楚逸和方牧雲得知母皇並沒有怪罪楚逸自然是十分的高興,但是我看的出楚逸的眼中還是含有幾分寂寥,我明白在他的心裏還是在自責出賣了自己的昔日的戰友。看著他的線條優美的側麵,我的心裏也有點沉甸甸的。明天將會是不平靜的一天,可是今夜又何嚐不是呢?
回了王府後,我一直陪著楚逸,希望能安慰安慰他,自從他知道母皇赦免他以後,我的心裏一直有個小小的恐懼。一個晚上他都沒說幾句話,隻是帶著我拎了一壇酒坐在他寢殿的房頂上。酒是墨晴親手釀的,馥鬱芬芳,楚逸半躺在房頂上靜靜的喝著酒,我幾次想陪他喝,卻被他製止了,他說,他喝的是愁,而我不應該有愁。
我微微的歎了口氣,若是他有愁,我又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
當空中那輪明月有點西沉的時候,我奪下了楚逸手中的酒壇扔到了房下,摔了個粉碎。楚逸先是愕然的看著我,然後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裏,狠狠的吻著我,他從來沒這樣吻過我。直到我的嘴中有淡淡的血腥氣,他才放開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嘴破了還是他的嘴破了。反正我們兩個人的嘴都又紅又腫。他喘著粗氣愣愣的看著我,我朝他笑了笑,將他摟在了懷裏。
“都是我不好。”我輕聲的說。“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用這麼痛苦。”
楚逸的身體十分的冰涼,我很奇怪那麼多酒都被他喝到哪裏去了。現在的他好象是被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我盡量的用自己體溫溫暖的著他,在那一刹那我幾乎有種感覺,楚逸會離開我。這個認知讓我驚慌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我不能沒有你。”我好象中了魔一樣,反複的重複著這句話。
楚逸好象沒有感覺一樣被我抱著,也不說話,我心中的恐懼更盛。我甚至很懊悔將那名冊交給了母皇。
終於楚逸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他的手落在我的腰間和長發上。
“原來想是一回事。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輕輕的說。“我以為我想開了。可是知道你將名冊交給了母皇的那一刹那,我好象看到了很多昔日的戰友慘死在母皇刀下的樣子。”
我的心微微的放了下來,不過現在輪到我說不出話來了。我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語去安慰楚逸。若我和他互相換一下,可能我也和他一樣。
我靜靜的抱著他,感覺到他灼熱的淚水滾落到的脖子上。他哭了很久。直到他有點平複下來,我才柔聲的對他說:“我永遠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墮入了地獄,那我也陪你一起去。”
楚逸抬起了有點紅腫的眼睛看著我,“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伸手抹去了他眼角還殘留的淚水,“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假話?”
楚逸拉著我站了起來。“我肚子餓了。”
我微微一愣:“可是現在哪裏有吃的?”
“你會不會做飯?”楚逸歪著腦袋看著我。我頓時滿臉通紅,尷尬的搖了搖頭。
楚逸微微歎了口氣:“在我們南越,若是妻子不會做飯給丈夫吃,會栓不住丈夫的心。”說完,他的雙眼看著南方,俊美挺拔的身體如同天神一樣,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他的笑,笑碎了我的心。我明白他在想念著他的故鄉。我咬著下嘴唇,狠命的點了點頭。“好。豁出去了,若是你不怕我放火燒了自己王府的廚房的話,那本王就親自下廚。”我就不相信了,那小小的廚房能難倒我堂堂的順親王。
楚逸帶著我走進了王府的廚房,我頓時傻了眼,王府落成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踏入這裏。光那一排明晃晃形狀大小各異的刀就讓我的腦袋一個有兩個那麼大。看守廚房的小廝被我們驚醒,連滾帶爬的起來跪在我們的麵前。被我打發回去繼續睡覺,我還特地叮囑了一句:“無論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來打擾。”我可不想我的狼狽模樣被下人看了去。
好在生火我還比較在行,楚逸靠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在廚房裏忙的團團轉,我也抬頭看了看他,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在我的心裏緩緩升起。原來做人妻子也可以是這樣,我想著想著有點走神,手中的刀不小心劃到了自己的手指,我連忙用身體擋住楚逸的視線,偷偷的將出血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裏,我不想他看到,他的心情才剛剛有點好。
“我懷疑,到了天亮你是不是能做碗麵條出來。”楚逸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我微微一驚,他什麼時候到了我的身後,見我將手指含在嘴裏,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怎麼了?切到手了?”他不由我分說,將我的手拉出來一看,一道深深的傷口還在滲著血,“切到手怎麼不說。算了。別弄了。”他奪過我手裏的刀扔到了一邊,一臉的內疚:“不吃了。別做了。”
我笑著推開他。“別在這裏搗亂。就快要好了。這點小傷又不算什麼。”我重新拿起了菜刀,“出去出去。”將他推到了門口。“老實在這裏站著,等好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