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兒嘴角的血順著流了下來,隨後被董煜拉著頭發抬起頭,董煜見她的樣子反而笑了:“怎麼,不服氣?爺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觸我太尉府的麵子!別說魯閩是我太尉府的人,他就算是條狗,也輪不到你這個小賤人碰!還敢踢爺,”他朝身後擺擺手,“給我扒了這賤人的衣服,爺爽完了你們一個一個上!”

按在地上,幾個人上來開始撕扯她的衣服,李桐兒突然哭了,討厭在別人麵前哭,討厭被人看見她的軟弱,她還是哭了。

為什麼不讓她把堅強快樂的樣子偽裝下去!為什麼!是誰要考驗她嗎?到底要傷幾次才夠!

淚水還是一直流著,仿佛要流到世界的盡頭。李桐兒忽然絕望地想著,她不是去救吳芷了麼?不是說好人有好報麼!來報答她吧!無論是誰,聽見了嗎?救救她!

“救命!救命!救命!”

地上的人眼神已經無力而空洞,卻一直麻木地重複著這兩個字,會有人來救她的,會的,會的,會的……

因為,她還不夠了解自己,經曆了這些還能不能再笑得出來……活得下去。

冬天的冰雪鋪天蓋地而來,竭力地掩埋著荒亂的一幕。

一輛馬車壓碎了天地間的冰雪,緩緩而過。

馬車內鋪著厚厚的皮裘,供著暖爐,卻仍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楊統領,去看看怎麼回事。”

車漸漸停下了,楊人豹從車上跳下,奔向哭喊聲傳出的巷子。不一會兒,他回來了,“侯爺,是董太尉的兒子帶著人在欺侮一個女人。”

“走吧。”馬車裏的人沒有絲毫動容,平靜無波的傳出兩個字。

“是。”楊人豹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那女人……就是上次得罪了侯爺那個不知好歹的李桐兒。”

“哦?”

車內一個輕輕的挑音……又寧靜了片刻,千年的冰川出現一絲裂痕:“殺!”

殺?楊人豹驚異地一頓,沒想到他的主子居然下這種命令,他呆了半響,才從中回複過來。

“是。”

楊人豹轉身進了漆黑的巷子,不一會兒,巷子中傳出了淒慘的哀叫聲。

“你、你、你不能殺我,我爹是當朝董太尉!你、你聽見了沒有?”

李桐兒窩在一旁的角落,臉上掛著混亂的淚痕,呼吸還不能順暢,她呆呆地看著,呆呆地抽泣著,甚至聽不清一旁的董煜對楊人豹哇哇亂喊著什麼,剛剛還扒著她衣服的人,現在都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裏,這一刻轉變得太倉促,已經開始記不清楊人豹揮刀的一幕幕情形,隻覺得時間好像直接跳躍了……

直到——那個男人出現在巷子口,稀薄的月光傾瀉在他周圍,上身圍著厚厚的裘衣,額前的一縷發隨著風飛舞,王安府像來自地獄的使者,踩著緩緩的節奏,自然地融進這片黑暗。

“主子,他是董太尉的兒子,太尉與相爺還有些往來,您看……”楊人豹的劍抵在董煜胸前,遲疑地提醒著主子,期盼他能有一丁點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