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之後,謝青慕才揮了揮手,將董寧放下來,走到她身前,開始問話。

“是你下的毒?”

“又或是,董太尉那老狐狸……”

“嗬!”董寧打斷了他,疲憊不堪的笑容:“你、”她目光黯淡,悵然出聲:“為何……是我?”

“因為你的身份最特殊,因為你進王府的目的最不單純,因為,你最值得懷疑,本王如此回你,你可滿意?”

“我不服!”

董寧聲嘶力竭喊了一聲,拚盡全身力氣,“憑什麼是我!你,你為何要懷疑我?你可知,隻要你開口,我……我的這條命都可以不要,你卻為何要懷疑我!她!”她憤怒一指,直向李桐兒:“要說可疑,她最可疑!她出身丞相府,與慕王府勢不兩立,她!她雙手染紅,鐵證如山,從始至終,你卻要來懷疑我?”

謝青慕看著她,心中略猶疑,李桐兒卻受不住了,她想起第一天進王府時那個女刺客的悲慘下場,隻怕董寧在這麼下去也會遭災,她心下一慌,從地上站起來,卻忽略了膝蓋已經跪了多時,麻木地踉蹌了兩步,向著謝青慕爭道:“酒是我給她的!這與她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

謝青慕沒有看她,沒有回她。依舊直立在原處。李桐兒焦急地又走上前幾步:“她隻是個無辜的女人,你何必難為她!”

謝青慕這才轉身,一揮手,一個巴掌落在李桐兒臉頰上,打得她踉蹌了兩步。

“三日之內若不將你處決,烏達必定舉軍犯境,你自身都難保,還有心顧其他!本王看,不是你命長了,而是你嫌命長!”

李桐兒捂著臉,驚愕地看著他,他這麼說,是相信這不是她做的?

“你,你為何相信不是我?”

謝青慕冷嗤一聲,轉過臉,對上李桐兒。地牢的燭火交映在他臉上,這一瞬間,李桐兒感覺他從裏到外都是冷的。

身後開始交織響起了哭叫聲,李桐兒僵硬地轉身,看到已經有人向那些跪在一處的下人們揮開了鞭子,他們伏在地上不住地求饒,可還是承受著鞭子的肆虐,直到昏死了過去,才會被拖出地牢。漸漸地,一個又一個昏死的人被拖了出去,拖著一道長長的血痕在裏牢門外。

謝青慕看著李桐兒飄忽的眼神,看她緊緊攥住的手指,“怎麼,這才知道怕了?”

“你知不知道,若將你交給了烏達,他們會以你活祭,以火焚燒,與草木同腐朽!比這慘上千倍百倍!”

什麼?還有這麼殘忍的事情?李桐兒揪著心顫動了半響,才吐出兩個字“蠻族!”那,那該怎麼辦?她抬眼看了謝青慕一下,他會把自己交出去嗎?

她的眼光黯淡了下去。當然會的,事關蒼生、黎民百姓,他又怎會為了她一條微不足道的命,而舍蒼生於不顧?

李桐兒轉過身,扶著牆,顫顫巍巍邁起步子向門口走去。怪不得沒有動她,活祭啊!是看她太可憐,連刑罰都免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