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季字卿傷的是後背,未及心肺,根本不至於吐血,他這一招騙別人不管用,可用來牽製李桐兒的同情心,卻綽綽有餘了。
果然,李桐兒的眼神模糊了,她哀傷的看著他:“那,那該怎麼辦。”
要的就是這句話!季字卿強壓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在我胸前,有一枚玉佩。你……把它取下來。”
“拿著這枚玉佩,去這附近的一家鐵匠鋪,交給他,他就會來救我。”
“鐵匠,可以救你?”
麵對李桐兒疑問的眼神,季字卿心下一轉,麵色不動:“這個鐵匠,我曾救過他一命,當時他就將這玉佩贈送與我,他見到這玉佩絕對會來想辦法救我出去!”
“桐兒!”李桐兒離開的前一瞬,季字卿頓了頓,在心中思忖妥當,才開口:“你自己要小心,我是生是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出事。”
李桐兒的步子停滯,還記得,研究室裏的那一瞬,陸卿將她留在原地,甩上門的那一瞬,碎了她的心,碎了她的夢,如今……李桐兒望向季字卿,上天,是不是派他來告訴她,他其實還是在乎的……她在他心中,並不是一文不值。
這就夠了。其實如果有機會,她想告訴他,她已經不恨了,隻希望他能幸福。
她的背影離開,季字卿卻忘記了起身。他裝得夠久了,身子酸的厲害,他早就按耐不住了,本想等到那個女人一走,他就歡呼雀躍,嘲笑她真是一個傻瓜,蠢得無可救藥,可她離開時的神情,卻為什麼落到了他的心裏,像一個火熱的烙印,烙在心上,疼。他為什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有句話曾說,人都有人性,人性都有善良的一麵……李桐兒的一顆心,光輝閃亮,讓那些一生身處暗中的人們,如同飛蛾一樣,迫切地想要接近,汲取溫暖。
清晨,謝青慕吩咐人馬收拾妥當。明明是初春的清晨,這一日,卻格外寒冷。
“你怎麼了?”從早上開始,謝青慕就發現了李桐兒的心不在焉。
“嗯?沒事,沒事!”
李桐兒忙對謝青慕擠了個笑臉,隨即轉過頭,一個人想心事。
昨天晚上,他把季字卿的玉佩交給了那人,就愈發的感覺不對勁。不像是救命恩人,這玉佩,倒更像是信物。
“上車吧。”
李桐兒還沉浸在沉思中,聞聲頓住腳步,不知不覺的,原來已經走到了馬車前。她忙停止了胡思亂想,邁起一腳剛要踏上去,忽聽耳邊一聲急鳴,震耳欲聾,幾百個奇裝異服的黑甲衣人從四周湧出來,隨之大量的暗器鋪天蓋地襲向了慕王的一行人馬,猝不及防,一排排的侍衛在這一場暴風驟雨中,滿身是暗器,倒在血泊裏。
謝青慕一手將李桐兒掩在身後,一手掃開暗器毒器,一審旁的馬車為屏障。
幾個黑衣人跳上馬車,幾道寒光閃過,那馬車的擋簾就被砍成四分五裂,季字卿在馬車中,看見來人,滿意地點點頭。
他被幾個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扶下馬車,四周瞧了瞧,欣賞著眼前的場景。他看到謝青慕身後驚呆了的李桐兒,側過身,對身後的隨從吩咐道:“不可以傷她,她呀,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除了她,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