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的身體還在康複期,所以沒有被指派外勤任務,這階段還算清閑。
李薇一上車,就按開了車載DVD,把她自己的碟片放了進去。李硯車裏的DVD本來是空的,上回於家傲開車時,買了一張碟片放在裏邊沒拿走。李薇拿出來掃了一眼,突然愣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地將碟片裝到自己的盒子裏,收進了包包……
把自己的碟片放到了DVD,車還沒啟動,優緩的前奏已經響起……
柔和,明亮的吉它音極其悅耳,緊接著一個磁性的女聲飄了出來,“那不係因為,愛流離……”李硯沒聽懂這句詞,本來也不是一個愛音樂的人,所以沒太在意,啟動車子,開上了路。
車子開起來之後,音樂又響了起來,李硯盯著路麵,專心開車。李薇目光迷離,一臉神往地沉醉在歌聲之中。
大概一個半小時之後,李硯終於認真聽起這首歌,因為李薇也不知怎麼想的,一個半小時一直在重複播放這一個曲子!
李硯是一個極有耐性的人,連著聽了一個半小時的單曲循環,也沒表示出半點不耐煩。
他看了李薇一眼,心裏倒是有些奇怪,小薇幹嘛隻聽這一首歌?而且,躺在後座上的李旭也沒有表示反對,偶爾還會跟著哼唱……後來,李旭閉上眼睛,好像是睡著了,但是,在聽到某一句歌詞的時候,還會突然皺起眉頭。
李硯不明白,一首歌怎麼能讓人又喜又悲。他分了一點神,仔細聽了起來,那磁性的女生正在唱著:“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舍不得這樣放棄,不停揣測你的心裏,可有我姓名?……”
後視鏡裏,李旭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李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又聽她唱:“愛是我唯一的秘密,讓人心碎卻又著迷,無論是用什麼言語,隻會思念你……”
吉它伴奏是極好聽的,女人的聲音也很有特點,整首歌讓她唱得娓娓動聽。
過了一會兒,音樂漸漸停止,整首歌唱完了,又是一遍新的循環,第一句仍是聽不懂。
李硯瞥了一眼李薇,問她:“這句是什麼意思?”
“啊?”一直在想著心事的李薇愣了一下,沒想到大哥會突然對這首歌感興趣,她回過神連忙唱了一句:“那不係因為,愛流離……這句話是台語,意思是: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李硯點了點頭,李薇說:“這是莫文蔚唱的,名字叫《愛情》,從頭聽吧,歌詞寫的很好,細細的聽了,會讓人心碎。”於是,她按了重新開始鍵。
李硯專心地聽了起來,優緩的前奏過後,便聽到她唱:“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麼會夜深還沒睡意……每個念頭都關於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李硯的心髒,突然緊了一下,好像被誰用手生生揪住一樣!
連續兩個小時,車上一直重複播放這一首歌。饒是李硯這麼有耐性的人,都有點心燥了。
他們出來的比較晚,又開了這麼久的車,已經過了晚上吃飯的點兒。
李薇也沒準備吃的,直嚷著肚子餓。李硯將車子駛進了服務站。
霸道的黑色路虎一出現,立刻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
當李硯走下車時,更是引來無數的讚歎聲。
李硯完全沒注意這些人在向他行注目禮。徑自地點了一支煙。
紅色的火光燃燒起來,氤氳的煙霧朦朧了他的臉。此時,斜陽正濃,金紅的暖陽仿若美人的柔唇,吻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整個人都被度上一層暖黃的色彩……旁邊有幾個女人,定定地站在那裏像是被人點了穴,一直偷偷地盯著他瞧,目光直直地,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空氣中還漂浮著細小的塵埃,,絢麗的光線將他周圍的一切蘊染得緋紅一片。
他夾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濃濃的煙被吸進了肺裏。燙著他的嘴,燙著他的心。
他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也不是一個愛抽煙的人。但是那幾句歌詞,真的像小薇說的那樣,細細聽了,能讓人心碎。
女人的歌聲像一把電鑽,在他的腦子裏不停的鑽、不停的鑽,鑽得他的腦袋“吱吱”的疼!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舍不得這樣放棄……”是啊,誰能舍得呢……可是不舍得又能怎麼樣?現在的自己,不要說她,就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接受!
將吸了一半的煙,丟進垃圾桶。他揉了揉手掌,手掌上有個針眼兒。這個針眼,已經讓他告別了普通人的生活。小韻雖然也被注射過這個溶劑,但是她的注射量極少,根本就不會影響她的生活。而他……痛起來,連自己的行為都控製不了。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會不經意就歎息。”女人的聲音又鑽進了腦子裏,李硯輕歎,又點了一支煙。
這也許就是愛吧……隻是想著她的笑臉,就會覺得很幸福,但是,一想到……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便會痛得連呼吸都不能!
他不是沒膽量去追求,不是怕對方不喜歡自己,不是因為家庭的阻礙,而是比這些都要嚴重一千倍、一萬倍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