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東方（結局）
沉默永遠是漫長的。安伯一語不發，隻是低著頭，神色憂鬱，而另一邊，男子則顯然不如安伯那般苦於思考，他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茶杯，饒有興致的看著安伯，等待著他的答複。
男子並不感到急躁，因為，無論安伯最後做出的判斷為何，對於他，對於慈悲的哀歎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損害。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脫離安伯而已。這對於慈悲的哀歎來說，並不算是什麼。
而安伯則不一樣了。此刻，他是真的左右為難。一方麵，男子已經很明確的和他講了，慈悲的哀歎，的確如孔星曜所說的那般，會不斷地侵蝕著他的生命，雖然現在感覺不到什麼，但安伯可以擔保，若是真的繼續這樣放任不管的話，沒準哪一天，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但另一方麵，就算他斷然拒絕慈悲的哀歎，看現在這情形，慈悲的哀歎若是尊重自己的意思，他會主動脫離自己，但那樣一來，就像男子所說的那樣，異端裁判所，乃至其背後軍神國的勢力，是他萬萬不能夠抵抗的。而更要命的是，他已經和異端裁判所結了仇。
安伯可不認為，在公然違抗異端裁判所，又是親手殺死異端裁判所的成員之後，後者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放過自己。就算不是私下裏解決，最壞的結果，就是由軍神國出麵聯係梅魯蒂婭帝國，將自己以著囚犯之類的身份交托出去。到最後麵臨的結果，同樣是死。
稍微好點的話，也不過是過著暗無天的子。要知道，軍神國在整片歐羅巴西大陸上的勢力，那可是相當巨大的。
而且，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慈悲的哀歎肯主動脫離自己的基礎上，若是他不同意，天知道到時候自己麵臨的是什麼樣的結果。沒保證軍神國或是異端裁判所把自己抓住之後，帶回去做切片研究。
所以，眼下安伯所能夠做的選擇，看起來也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接受慈悲的哀歎的一係列不利影響，繼續與之保持共存。
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擁有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和事的實力，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夠保護好自己。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安伯猶豫了。而就在他感到困惑的時候，猛然間，耳邊似乎傳來了卡瑞納的聲音。
（安伯，才不會輸給什麼翠玉碑碎片的。）
（安伯一定能性的。）
毫無根據，而又充滿著信心，完全符合卡瑞納一如既往的風格。雖然隻是腦海中的妄想，但對安伯來說，卻是如同當頭棒喝一般，使之驚醒。
是啊，為什麼，他開始思考，要不要接受慈悲的哀歎的問題？明明他來這裏的出發點，是想要得到慈悲的哀歎的認同，而非接受不接受的問題。
似乎在不經意間，問題的源頭，被眼前的這個男子偷換了概念，並將自己一步一步，引入他的思考範疇去了。
念及此處，安伯不由得驚出了一生冷汗，看著眼前的男子，安伯眼中頓時清明很多，淡淡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我不接受慈悲的哀歎的話，我的下場，一定會很淒慘。”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你應該沒有什麼其他問題了吧。”
“不，問題的話，還是有的，”安伯緩緩搖了搖頭，很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有問題？”第一次，男子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似乎很是驚訝，為什麼安伯還會有其他的問題吧。
不知道，也不想去踹度男子的想法，安伯直視著他，慢慢說道：“接受慈悲的哀歎，這是前提，但是，我的同伴告訴過我，就算是接受，吸納了翠玉碑碎片，也是有辦法來抑製其副作用的吧？”
“喔？這話是誰告訴你的。”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的冷意，語氣也是變得有些陰沉。
“我的同伴，他也是翠玉碑碎片的持有者。”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隱瞞，安伯如實說道：“他身上的翠玉碑碎片，是虛無魔石。也正是在他的幫助下，我才會知道，並了解你，或是說翠玉碑碎片——慈悲的哀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