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絕筆血書
高樓,小室。
一人獨坐桌前,桌是白犀玉石雕成,於暗夜中發出幽幽白光,桌身花紋精細,雕工精美。
桌上隻放一隻白色酒壇和一盞白色透明的酒盅,此盅狀似玫瑰,這個男人隻手把玩著這隻酒杯,細細端詳,好似這隻酒杯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一樣,這隻酒杯中裝著的也是酒,滿滿一盅。
酒是紅色的,宛如鮮血!至此,一室中,唯有杯中美酒是紅色的,因為整個屋子都是白色的,純白色的,宛如白雪。
這個男子名叫白雪。一襲白衣,身材修長,手指白皙,膚澤華潤,麵白無須,劍眉橫額,鼻梁挺直,紅唇白齒,墨發直垂似箭射,星眸開闔精光閃,姿容華貴,器宇不凡,好一個俊朗青年!
突然,他好像下了個什麼決心似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紅色的美酒順喉而下,無盡感慨油然而生,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紅色的女人,就像這酒一樣美得讓人迷醉的女人。
“哎……”
一聲歎息響徹整個屋子,在皎潔月光下傳得很遠。
已經一個月沒見她了,不知此行是否成功,聽說那件東西爭得特別激烈,死了很多人。正是:寶物無辜,爭者無命呐!此番江湖中又不知要死多少人。管他呢,別人死死活活於我何幹?隻要她沒事就好。
次日清晨,朝陽慵起,照亮了整個醉紅樓,日光徹下,紅樓紅的像著了火一樣,大火燒的人們都起床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而這把火,不僅燒紅了整個紅樓,更燒紅了人們躁動的血。
醉紅樓,整個紅風大陸第一青樓,十年前突然現世,於江湖中掀起了極大轟動。因為此樓從不經允許,不許任何人隨便,不論男女。除非被此樓樓主主動邀請,否則,無故入內者——死!從無例外。
曾有江湖第一淫賊銀無花,絕世高手,趁夜虛入其中,剛入圍牆不足兩個呼吸——出,死!
期間無任何聲音發出,身上了無傷痕,不知死於何故,屍首懸於樓前半月,無人敢取。
其至交好友劉三德,人傳江湖排名前二十高手,至樓前觀望。隻一眼,但聞不知多遠之處一女子叱道:“劉三德子,你是想取回你兄弟屍首嗎?盡管拿去!”劉三德一聞此言,頭一昏,眼一黑,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嚇得魂飛魄散,哪還顧得上已死兄弟的遺體,急忙強撐傷勢,運起絕世輕功奔命去了,從此再未踏足江湖。
再後來,劇江湖人傳,劉三德子被這一聲震斷經脈,找地療傷去了,至今未愈。也有人說三德子剛一回家,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與世長辭了,死因未知。從此再也無人敢犯此樓分毫。
白雪今天起的很早,洗漱畢,走向窗前,望著晨光中的醉紅樓全景。
哎,昨夜又忘記關窗戶了,自從她走後為什麼總是忘關窗戶呢,他在等什麼嗎?此時正值初秋時間,寒露凝窗,冷風灌室,他能睡得著嗎?
醉紅樓後院範圍內,煙樹朦朧,荷塘覆岸,小徑荒蕪,雜草茂盛。清風微過,落黃曼舞若蝶起;黃雀振翅,遺紅流動引魚躍。遠處主樓周圍有清工掃院,園丁護花,名廚匆匆備餐的身影,竟無一人敢至此樓附近。
原來此處方圓半裏之內是樓主劃定的禁區,亦是樓主三人平時休息之所,三位樓主各住一樓,分別坐落於三座人造的凸起的小山包上,互成犄角之勢,兩兩間隔百米相對而望,三樓都各有庭院,庭院裏外各自植滿各自喜歡的花草樹木,林木之中黃雀成群,自由遊弋。
樓主有令:“凡自然之物,理應順其自然,凡人妄加幹擾,必使有損,草木亦自有天命,豈能由人而斷?故,凡踐此處地,斷其手足!凡折此地花,絕其子孫!凡防礙此處鳥雀出入者,滅其家門!”
總之,一句話,這裏的一切都動不得,這是誰都必須知道的,否則,後果……沒人願意去想那個字——死!
忽然,一隻黃雀急匆匆飛臨窗口,還及未落下,一隻雪白的大手竟臨空把它抓住,黃雀拚命撲打著小翅,竟想要掙脫似的,然而毫無用處,大手太有力了!
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她的消息了,整整一個月了!
白雪喜不自勝,急忙把黃雀腿上布條解了下來。嗯?血!黃雀羽毛上沾了血。白雪心中一顫,剛剛升起的喜悅之情一掃而光,一絲不好的預感由外而內燒的白皙的手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又由內而外燒得呼吸急促起來。再看布條上,同樣沾滿了血跡,她出什麼事了?不應該啊,她武功可是獨步武林,冠絕天下的。
可是,這血?他慌了,怕了,他極度渴望知道她的處境安危,但又害怕看到不好的消息。略作猶豫,一咬鋼牙,顫顫巍巍地,慢慢地展開布條,一片血紅,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