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含沙射影逼主謀(1 / 2)

王黼原名王甫,因與東漢宦官同名,皇上賜名為黼。

王黼最注重儀表,每次出門必須收拾的幹淨利落才出門,頭發要梳理得整整齊齊,不能有一絲頭發出牆;衣服必須鋪展的順順溜溜,不能有任何褶皺。王黼的才智與他的外表成正比,但是與學問卻是成反比。有口才,會巧言令色,能斜肩諂媚,善投機鑽營,因此他的仕途幾乎是一帆風順,如同坐火箭一樣噌噌噌扶搖直上。他命中多遇貴人,先是何執中,接著是蔡京,最後也是現在的大靠山梁師成!

王黼此人可以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過河拆橋的事情幹的很多。他因何執中起勢,卻為蔡京而逐去何執中,讓蔡京可以專權;後來又因為與蔡京反目,而厚顏無恥的拜在梁師成門下當幹兒子。不過,有失必有得,他得到的回報卻是很豐厚,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是翰林學士承旨、尚書左丞、中書侍郎,說的簡單一點就是副宰相,相當於後世的副總理!

吳三桂在趙四喜耳邊低聲道:“王爺,那個人穿棕色衣服的人就是王峟。”

趙四喜精光閃閃的點點頭,目光一直落在王峟左邊的王黼身上,盡管他還不認識王黼,也不知道他就是王黼,但是從麵相上看,王黼是一個很難纏的人,必須打著萬分小心。

王黼坐在馬上,與馮德章和王峟說笑著,一眼看到禁軍人群中的趙四喜,心下一愣:王爺怎麼這兒?

輕輕勒馬,把速度放的更慢。

“下馬,跟本官去拜見王爺。”

王黼提醒了一句,意在告知王峟和馮德章二人。宋朝的沒有電視,沒有網絡,名人也真的就是“名”人,隻知其名,不知其人。見了名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閣下威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別說王爺,就算是皇上站在他們麵前,他們也未必認得。

王黼在侍從的攙扶下下了馬,帶著眾人走到趙四喜跟前。

“下官王黼,參見王爺。”

“小民王峟見過王爺。”

“末將馮德章,參見王爺。”

王黼左手抱拳,俯首至拳頭,行禮那叫一個標準,可見此人相當玲瓏。王黼之所以報上自己的名號,因為他聽說王爺失憶了,誰也不認得,免得王爺不認得自己搞出笑話。

原來這家夥就是天生反骨、誤國害國的王黼!

趙四喜看著王黼,發覺自己似乎在延福宮見過,好像他坐的位置偏後,沒有注意到。

趙四喜問道:“你在這兒幹嘛?”

“下官奉旨來查辦桂圓鑄造廠偷漏稅賦,私鑄錢幣等事宜。”

口燦蓮花,說的倒是天花亂墜,有你這樣穿著休閑服就出來給公家幹活的?奉旨,我看你是假公濟私!

趙四喜暗暗鄙視,嘴上逼問道:“你奉的是哪家的旨意?”

“自然是官家的旨意。”王黼回答。

“好一個官家的旨意,那他是誰?”趙四喜指著王峟。

被王爺質問,王黼處事不驚,但是王峟就沒有這麼好的氣度了,早已經心底發慌,眼神畏縮的看著王黼。

“他是開封府鑄造行會的行頭,王峟。”王黼小心回答,心忖趙四喜問他這話的用意,他搞不清楚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王爺,似乎王爺對自己不大友善。

“行會的行頭?哼,一個行會的行頭居然能與我大宋的翰林學士承旨和廂指揮使騎馬並行,參與官家的案件,這是哪朝哪代的先例?”

趙四喜大手一指,“來人,給我把這個刁民拿下,先杖責一百軍棍再說!”

王峟聞言,心肝兒都跳出來了。頭冒虛汗,一百軍棍是什麼概念,打不死他才見鬼了!兩腿一軟,顫抖不止,急忙向王黼求救。

然而,大言一出,趙四喜尷尬的發現禁軍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紛紛扭過頭去,不敢看趙四喜的眼睛,怕王爺找自己麻煩,或者王爺給自己帶來麻煩。

有幾個想行動的禁軍不是被宋飛燕的眼神逼回去,就是被馮德章的冷麵嚇退了。

總之,趙四喜很尷尬,有點無地自容。

媽蛋,醜大了!

趙四喜見慣任何場麵,就算是比這還要糗十倍的情形,他也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看到這樣的結果心裏還是有些鬱悶,但是卻並不惱火,他的目的是找個借口,找一個理由把水攪渾!

沒有能指揮的人真不好!

不光是事業,還得有部屬,免得最後還是“人到用時方恨少,一聲吆喝空悲切”!就拿現在來說,如果自己有得力人馬,一聲令下,揍的王峟半身不遂,那效果絕對要比現在好很多,最終的結果也可能要更加喜人。

他揉了揉鼻子,朗聲道:“怎麼著,我說話不管用是吧?要我親自動手是吧?好的很!”

王黼是個人精,知道王爺落了麵子,一定會大發雷霆,想方設法也要找回麵子。他趕緊拉住趙四喜,道:“王爺,使不得,王爺,您是千金之軀,豈能動粗?就莫要跟小民計較了,且聽下官細細說完。”見趙四喜有所緩和,又說,“王爺有所不知,王峟是下官請來,特地為此案做證人,同時,也是來給桂圓鑄造廠做折算的。”王黼說話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