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和義郡王現在隻有爵位沒有官職,這又何妨?王爺遲早都要入朝拜官,何不在其未發跡之前就與之交好,“雪中送炭”總要好過錦上添花!
“不敢?我看這天底下沒有你不敢做的事!”趙四喜聲調提高八分。
趙四喜發飆,除了王黼能對答兩句,其他人根本就不敢插嘴。
不光是王峟跟得了腦血栓一樣趴在地上打顫發抖,就是馮德章也感到不安。本來他是得到都指揮使的口令協助王黼,並沒有得到發兵調兵的的信物,虎符。老大開口了,他又怎麼敢拒絕,為了討好上司,隻得整裝出發。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無論是查封作坊還是圍捕抓人,那叫一個得心應手,可偏偏在最暢快的時候,得知鑄造廠的歸屬權不是那個什麼隻有開封府尹做後台的吳三桂,而是和義郡王!
最令他感到慶幸的是,自己忽悠來了宋飛燕。他之所以喊來宋飛燕,是因為他看宋飛燕“身份”尊貴,必要的時候可以背鍋,才自作主張假傳都指揮使的號令。鬱悶的都指揮使,壓根就沒有給宋飛燕下過這道指令。
這下,馮德章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進亦難、退亦難!
“王爺息怒,”王黼當即撇清自己,說的振振有詞,“您的確誤會下官了,這件事的確與下官並不太大關係。倘若是為公事而來,下官又怎敢穿著隨意蔑視聖上蔑視我大宋朝廷?請王爺放心,雖然此案與下官無關,但是,下官一定會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給王爺您一個交代。”
此話一出,吳三桂愣了,馮德章傻了,王峟崩潰了。
說好的有福同享呢?
說好的承擔責任呢?
說好的萬事無憂呢?
誰也沒想到官居高位、深受恩寵的王黼,居然因為和義郡王的出現,而不顧身份的界限分明、立場堅定的把自己從這件事中剝離出來,不僅放棄即將得到的利益,而且將他們所有人置之不顧!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前言後語簡直就是矛和盾,除了驢唇不對馬嘴,就隻剩下自相矛盾了!
趙四喜也暈了,他做夢也猜不到王黼很幹脆利落的妥協。他準備了一籮筐的歪理邪說等著送給王黼,還想著關鍵時候使用雷霆萬鈞的手段鎮壓王黼……現在看來已經用不上了。
王黼已經做到這份上了,趙四喜覺得不好宜將剩勇追窮寇,萬一把對方逼急了,來個狗急跳牆,誰也討不了好。
一來,他此時不是桂圓鑄造廠的東家,還沒有足夠的理由發威。
二來,畢竟他剛剛來到這個時代不久,羽翼尚未豐滿,能少結一個仇就是多一個朋友,沒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與其費盡心思與人周旋,不如安安靜靜的搞搞發明創造,等時機成熟了,用真正的實力笑傲大宋!
雙方各懷心思,誰也摸不清誰的底子。
但是,雙方都有所忌諱,遮遮掩掩的玩了一場心理戰,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握手言和。
禁軍撤了,撤的很幹脆,他們自己也覺得很莫名其妙。
王黼走了,走前鄭重其事的向趙四喜表明誠心,並說有時間一定會登門造訪。
最高興的就要數吳家兄弟了。夢幻一般的一天,趙四喜簡直就是天降的福星,老天讓他們在最危難的時候遇上了大貴人。
吳三桂喜極而泣。
吳哈兒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