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秋風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破爛的小窗照射到了我那擁擠髒亂不堪的破出租屋內,為這個昏暗的房間帶來了幾分光亮。
我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才不舍的離開了我的狗窩,準備洗漱去了。
窗外,秋風瑟瑟,枯葉隨風飄落,一切是顯得那麼蒼涼,正如我每天的心。
我每天早上都要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愣神,這麼多年來,這已經是我養成的一種習慣,更是一種提醒。
鏡子裏的我,長著長長的頭發,因為沒有梳理,而顯得亂糟糟的,猶如雞窩一般,下巴到兩鬢,全是縱橫交錯的胡茬,雖然我隻有二十四歲,但鏡子裏這個人完全不止,唯有一雙眼睛露出了與外貌不匹配的神采。
不知何時起,我變成了這樣,爺爺跟我說過,要我好好活著,每個人存在於這世間,必然有他存在的價值,不要輕易放棄。
這些年來,如果不是這句話在支撐著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來到這世界上是來幹什麼的。
這話一聽,不難一眼看出說這話的人對生活必定失去了信心,其實我並不想這樣,先說說我以前的故事吧。
我叫宋正一,我出生在一個不幸的家庭,幼年喪父,喪母,也許很多人都經曆過類似的情況,並且感到不公,但對於我來說,我並不抱怨,上天待我還算不薄,因為我還有個愛我的爺爺。
所以,我是在爺爺的拉扯下長大的。還記得小時候,我就老是喜歡問爺爺一個問題,那就是,爺爺,爸爸媽媽去哪兒了?我相信每個和我一樣境遇的孩子都應該會問這個問題的吧。
對於我這個不懂事的孩子來說,每每看到人家的孩子的父母在幼兒園外等待著自己的孩子,然後笑嗬嗬的抱起自己的孩子回家,這無疑對我產生了刺激,先是失落,然後是渴望,於是我總是愛問爺爺那個問題。
而每當我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爺爺大概是為了安慰我,總是回答道。他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時候,我分明看見爺爺那渾濁的老眼裏麵,隱隱有光亮閃過。
直到後來我長大了些,我知道了,原來我是個沒有父母的孩子,使之,我小時候非常頑劣,上山打獵,下河抓魚,到處都留下了我的痕跡,而在這個年紀,我也喜歡問爺爺另外一個問題,這是我內心極度渴望知道的。
爺爺,爸媽他們是怎麼死的?
我不想刺激爺爺,也不想看見他老眼裏的淚花,但是我真的渴望知道,或許我隻是想給自己一個安慰。
這個問題,爺爺也是含糊其辭,從不肯告訴我,在問了很多遍後,我放棄了。
在我小時候的那個年代,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會成為同齡孩子的嘲弄的對象,我也為此打了很多架,由於我身材高大,當然是相對同齡孩子而言,結果不言而喻,所以,我也挨揍了,盡管我向爺爺說明了原因,但他還是下了手,是用竹條抽的,很疼,我做錯了嗎?我真搞不明白?
“正一啊,遇事要冷靜,切忌心浮氣躁,哪怕是天塌了,地陷了,心也不能亂,你記住了嗎?!”這話是爺爺在給我擦藥的時候說的一句口頭禪,我都能背了,說這話時,他總是語重心長,盡管我當時還小,但是我能感覺到其中的意味深長。
不得不承認,我脾氣很倔,現在也是,一直沒變,是與生俱來的,這一點和我父親很像,這是爺爺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