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貓發出淒厲的叫聲,林甲一擊得手之後,再不留餘力,揮舞著扳手一通猛砸。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音和變異貓發出的叫聲,回響在這個早已荒廢的街道。
擦了擦臉上的貓血,林甲喘了口氣。他口中呼出的氣,已經凝成白霧。很難想象就在太陽落山以前,這裏還是攝氏四十多度的高溫。
他飛快地收拾起地上散落的工具和幾個從貨車上拆下的零件,又把變異貓的屍體甩上肩頭。
這裏實在不安全,血腥味不知會引來多少嗜血的變異生物,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林甲左手提著金屬工具箱,右手提著一堆零部件,肩頭還扛著一隻一百多公斤的變異貓,行動卻依然迅捷。高速奔跑中連腳步都沒發出聲音,此刻他的行動絕不遜色於一隻夜間行動的黑貓。
他很快來到下了水道口,縱身跳了進去,伸腳順勢一扣,蓋上了井蓋。憑借驚人的記憶,林甲穿過了縱橫交錯如迷宮一般的地下通道,來到了自己的家。位於地下二百英尺的獨立空間,這是一個大災變以前的小型人仿工事。或許是因為這裏有深層的地下淨水,或許是因為這個地下建築有小型核融合電池供應能源。林甲今年十六歲,從林甲有記憶開始,他就在這裏生活。
這個所謂的家裏亂得一塌糊塗。雖然老舊的地下通風係統仍在工作,但仍然有股不太好聞的味道。不過至少這裏的安全可以保證。因為家裏還有一個人在,一個中年大叔。
大叔指的是這個人的年紀,而決不是林甲對他的尊稱。通常林甲更願意在大叔這個稱呼前麵加個“猥瑣”的前綴。
其實平心而論這個猥瑣大叔,長相一點也不猥瑣。相反卻是高大英挺,雖然一頭灰色長發遮掩了他大半張臉,下巴上的胡渣也亂糟糟,但偶然仰起那張臉依然能讓人眼睛一亮。此刻這位大叔正翹著二郎腿,嘴角叼著根煙卷,全神貫注地對著晶體電腦打著自己編製的情色遊戲。似乎渾然未發現林甲的到來,也渾然沒有發現嘴角煙卷的煙灰已經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林甲輕輕搖了搖頭,對於大叔的這個特殊愛好,林甲一向很難理解。他很惡毒地道:“我說大叔,這一堆代碼組成的女性身體有什麼值得花時間的?你要是忍不住完全可以出去找女人。雖然這附近不一定有女人,但變異的母牛還是能找到幾頭的。”
大叔根本不以為意,隻是一揮手,將那燃燒成半截的煙卷擲向林甲的臉。林甲剛一側身,那半截煙卷竟隻在他麵前一晃,拐著彎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紅色弧線,準確地落在了一旁桌上的煙灰缸裏。
“小夥子,說話小心一點哦。這叫第九藝術,愛情動作遊戲。大叔我可是很純潔的。嗯,隻是相當的熱愛藝術。嘿嘿。”大叔抬起頭,一臉壞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林甲一邊把變異貓屍放下,一邊歎氣道:“你如果每次都有這種準頭,這滿地的垃圾就會少一點,空氣也會好一點。”
大叔撇撇嘴回了一句:“老子不高興幹淨。”林甲隻能改換話題道:“零件找到了,我去把磁力電機修一下。”
看到林甲無語的樣子,大叔心情大爽。嚷了一句“修好了去做飯,今天我要吃新鮮的貓肉。”一邊繼續興致勃勃研究他的“愛情動作遊戲”。
林甲暗中在他背後伸出中指表示鄙視。大叔根本沒回頭,卻仿佛背後長了眼睛,馬上抬手把中指的手勢還給了他。
林甲苦笑著去修理損壞的磁力電機,然後下廚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