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後,簡集微微一笑,牽起話頭:“令師可好?當年令師驚采絕豔、名動江湖,可惜令師如流星劃過,閃耀星空後便已隱退,使得貧道雖然與令師神交已久,卻未曾謀麵。直至近日獲悉蘇門與蠱宗恩怨,方知令師隱退之緣由…”
見對方提及自家那冒牌師父死鬼蘇雲清,對簡集的用意,王寶蟾也略猜測到了幾分,便順著對方的話頭,歎道:“勞大師掛心,家師身子骨倒還安康,隻是修為受當年和萬古道人之戰暗傷所累,沒有什麼進步,家師常常感歎光陰迅疾,因為浪費了二十載光陰而鬱悶不樂。晚輩深受師門大恩,家師不樂,雖恨不能以身代之,但晚輩修為淺薄,無能為力,徒之奈何…”
聞言,簡集麵露理解之色,作心有戚戚焉狀,歎道:“生死事大,無常迅疾,我輩修士枯坐終日,苦苦留心,不過為求超脫而已,令師資質出眾,當年修為便勝我百倍,若非和萬蠱道人之戰身受暗傷,想必早已突破生死之限,成就地仙了。如今卻為沉珂拖累二十載,殊為可惜!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人生又能有幾個二十年…”
王寶蟾卻不接話了,隻是跟著感歎幾聲。
簡集欲言又止,眼看就要冷場時,琴請慶童子端著茶進來了。
簡集給王寶蟾倒了一杯,說道:“山居簡陋,也沒甚好事物招待,這茶卻是邪佛從域外搜集來的異種,雖不是什麼天地靈根,但普通人食之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修士常服之,也有清理腸胃、伐毛洗髓的功效。來,寶蟾,你嚐嚐看。”
“好茶,好茶!”王寶蟾出身草莽,自是不懂品什麼茶,但一聞之下,隻覺得神清氣爽。入口更是齒色留香,餘味不絕。咽下去覺得一股清流順著咽喉來到胸腹腸胃,五髒六腑就宛如被洗滌精清洗過一般,霎時覺得人都輕了幾斤似得,透著股輕鬆勁,渾身上下,無一不爽。那還不知道自己喝的是好東西?
簡集笑道:“平日裏,紅蓮寺上下把這茶看得十分珍貴,外人難得一見。妙空大和尚知貧道素好飲茶,每年便贈送我一點。寶蟾若是喜歡此茶,走時便帶走幾兩便是…”
雖然不懼慢慢和簡集磨牙,但王寶蟾卻有些不耐,於是便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君子不奪人所好!晚輩是粗人,喝茶隻為解渴,未免有牛嚼牡丹之嫌,此茶還是在大師手上,方才不會埋沒…”
簡集聞歌而知雅意,揮揮手屏退琴請慶童子後,目光炯炯的看著王寶蟾,正色道:“寶蟾過謙了,人為萬物之靈,修士更盜取天地萬物精華補益自身,方才有超凡脫俗之大神通、大手段。道即盜也,道雖無二,然吾等修士領悟不一。寶蟾飲茶隻為解渴,直指本心,正合太上抱樸見素之論,幾近道矣!有何粗鄙之說?貧道則別無所長,唯於丹道一途,略有心得,故喜歡從丹道層麵來分析物性,於丹道有益為善,無益則為惡。有了撿擇之心,反倒落了下乘!貧道困於心性,雖修煉多年,卻一直未成大道,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大道不成,終是螻蟻。光陰易逝,大道難成,貧道心甚惶恐!直至昨日聽聞令師手中既有天地靈物朱果,貧道這才看到幾分成道契機,故冒昧請道友前來一會,道友若能助我成道,貧道定不負道友,九轉紫金丹必有道友一份,貧道再告知師門秘傳服丹之法,助道友成就地仙,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王寶蟾嗬嗬一笑,說道:“能練就九轉紫金丹,共同成道,固然是好。不過,我有幾個疑問,望大師解惑!第一,大師如何能肯定我能助你拿到朱果?第二,末法之世雖天地靈材難得,但以大師地位,求佛爺等地仙飛出域外替你找幾樣靈材,卻是不難,大師為何卻把寶壓在我身上?第三,就算我能給你朱果,九轉紫金丹何等珍貴?你又怎麼讓我相信你會給我一份丹藥?”
聞言,簡集一喜,隨即苦笑了起來:“也難怪道友懷疑,道友有所不知,貧道我看似風光,但卻有苦難言,貧道我是成也丹藥,敗也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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