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著地上那塊歪劣得不成樣子的鐵廢,凱文有些發懵。
拉德莫不是村子裏唯一的鐵匠,卻是手藝活最好的一個。
他的雙臂粗壯、沉穩、充滿力量,不管掄多沉的錘子手都不會抖一下的,很難想像他居然會出現這麼大的失誤。
而拉德莫雙眼通紅一副想殺人的樣子,更讓凱文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危險氣息。
“小賤種!”魁梧的拉德莫一步步向凱文靠近,“老實交待你都幹出了什麼好事!”
凱文又是害怕又是茫然地嚅聲道:“我……我什麼都沒幹啊?”
拉德莫握住了拳頭,滿臉橫肉的臉顫抖著,他森寒地說:“忘恩負義的賤種,如果不是老子給你工作,給你吃的,給你喝的,你早就餓死在田野上了!老子對你這麼好,你……你竟然送給老子一頂大綠帽!!今天我不剝了你的皮我就不叫鐵匠拉德莫!”
凱文聽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連忙說:“鐵匠師傅,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拉德莫怒瞪著眼睛大喝:“你還想抵賴?真當我是個傻瓜好糊弄嗎,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凱文正要開口分辯:“我……”
拉德莫的婆娘忽然殺出來,眼青鼻子腫的模樣,她指著凱文又叫又罵,將村裏所有惡毒的髒話罵了個遍,罵完就開始哭。
原來是拉德莫昨天晚上回房跟老婆睡覺的時候發現了床上有另外一個男人留下的短褲頭,那婆娘偷漢子就算了,想不到她連自己的床都不收拾,拉德莫雖然向來粗心大意,卻也沒有愣到連是不是自己的內衣物都分辨不出來。
羞恨交雜的拉德莫當時就扇了那婆娘一個耳光,然後將她摁在床上死活揍了一頓,逼問她那條褲子是誰的。
眼見事情敗露,那婆娘扛不住打,也隻有賴著臉皮尖嚷著招了:“就是你****的要將那野種帶回來,我以前就勸過你說那小子長著狼相,養不了,得盡早讓他滾蛋,你還說他能幹活,舍不得!現在好了,他都欺負上了我!你們這些臭男人,除了欺負女人還有什麼行的?”說完滾倒在地上,委屈地放聲啕哭。
聽完婆娘的話,拉德莫簡直快氣瘋了。拉德莫一向自認為對凱文不錯,是收留他的大恩人,卻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的老婆被人偷了自己還傻傻地被蒙在鼓裏!
他一生最恨的事情就是別人將他當成傻瓜。
“凱文,我一定要剁了你這個雜碎!!”
看著握著拳頭蠢蠢欲動的拉德莫和坐在地上潑賴哭鬧的婆娘,凱文總算弄清楚是什麼個情況,他連忙擺手說:“不不,鐵匠師傅,您誤會了……”
凱文話剛要說,那婆娘立刻就從地上跳起來,撲過去撕打。
她雖然是個女人,身軀也有瘦小的凱文兩倍那麼大,而且年輕力壯,一下就將凱文的臉抓出幾道傷痕,並從他頭上揪下了一綹頭發。
凱文被打得哇哇大叫,拚命招架也招架不住,畢竟他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哪裏敵得過那虎豹一般的女人。
一旁的拉德莫衝上去推開自己的婆娘,“呼啦”一記重拳勾在凱文的下巴,將凱文的身子抽得飛起來。
這一拳的力量使得極沉,差點將凱文的下巴給打碎。
凱文隻覺得的腦袋被高山上掉落的岩石砸中,眼睛除了血花和星星什麼都看不見。
看見凱文倒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拉德莫還覺得不解恨,壓上去就一頓猛揍亂打,一副要將凱文活活打死的模樣。
旁邊那婆娘一開始還時不時地湊上去踢踹幾腳,可是看到拉德莫將凱文揍得滿臉鮮血還沒有收手的意思,她感到害怕了,便上前去拉勸。
拉德莫根本不管,他揪起凱文的頭發,將他拖到用來冷固鐵器的大水盆旁邊,把他的腦袋摁到滿是鐵碴鐵鏽的髒水裏,反反複複浸了幾遍。
“哇!”
已經腫疼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凱文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水和穢物,整個工房又腥又臭。
“小野種,感覺怎麼樣?啊?”
凱文哪裏還能開口說話,他隻能勉強地呻吟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