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去年有一部叫做《天降災禍》的電影公映以後引發了很大的爭議,電影裏講的是羅馬戰爭中有一個連的士兵受命去攻擊希臘人在愷撒山的陣地,任務進行到一半才發現他們是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以掩護真正的主力,該連遭到了希臘人強大火力的壓製,最後僅剩3名士兵活了下來。爭議的焦點是當時士兵們發現自己是作為棄子存在,因而對司令部的命令拒絕執行,並自行撤退,有人說這反映了軍隊的滅絕人性,還有士兵對於這種冷酷命令的反抗。報上為這個很熱鬧了一陣,各方麵都對此做了爭論。

我也看了那部電影,且不說這個電影的故事是否真實,我隻想說,如果在當時的情況下有這樣的單位,我會立即命令槍斃那些逃兵。軍隊是以紀律存在的,如果認為任務不可能就可以自作主張撤退,軍隊就不是軍隊,戰爭也變成了兒戲。還有,1870年我國的軍隊是非常勇敢的,電影裏表現士兵們在敵人優勢火力下的動搖是對無數烈士的歪曲和侮辱。我親眼所見到的是,即使初次參戰的部隊也表現出非常的沉著和冷靜,並不存在如電影裏出現的那種混亂和潰散的情況。

愷撒山戰役我參加了,當時的情況是我們用9個師(4個裝甲步兵師5個坦克師)在海麵艦隊的艦炮支援下向希臘人的四個師(2個海軍陸戰隊師和2個裝甲步兵師)發動進攻。我所在的113師作為次攻部隊,擔任的是鞏固奪得的陣地並抵禦敵人的反擊。

那是1870年的11月22日,東丹島地處熱帶,完全沒有一點寒冷的感覺,我們都隻穿著單衣,進入出擊陣地。晚上7點收到總攻擊命令,接下來就聽到艦炮震耳欲聾的炮聲,看著山上希臘人的陣地騰起的陣陣火光,7點20分炮火準備完成,第3、第12近衛坦克師分別從愷撒山的南北兩個方向開始向山頭發起攻擊,我們就跟在他們後麵。

希臘人的抵抗十分激烈。我經曆了西大陸上幾乎所有的戰役,但是從未遇到過如此頑強的敵人。希臘人裝備比羅馬人要好得多,他們有足夠的裝甲車輛和構築良好的陣地係統讓他們可以進行機動防禦,從而保持有秩序和層次的反擊。我帶著我的人在第三近衛坦克師的後麵,沿途收容傷兵,驚異的發現傷亡遠遠超過我的預計。希臘人的殊死戰鬥精神讓人欽佩:他們以10~12人為單位,依托構築的工事用相當準確的火力向我軍射擊,即使在主陣地被摧毀和占領的情況下也不慌亂,而是非常沉著的繼續戰鬥,麵對我軍的優勢兵力也不驚慌,每個士兵都是死戰到底,我一路上竟沒有收容到任何戰俘,希臘人的決死精神實在讓人佩服。不過對於那些初次參戰的士兵來說,遇到這樣強悍的敵人實在是種可怕的經曆,他們中有許多人就此再也沒有下一次的戰鬥了。

經過2天的殊死戰鬥,第三近衛坦克師傷亡過半撤退去補充,113裝甲步兵師就變為愷撒山南麓的主要力量,而我的2團作為本師主要作戰力量,處在陣地的最前沿,正好是個打頭陣的角色。好在坦克師總算攻下一個山頭,所以我們打的還是比較乘手的防禦戰。

當時的情況非常緊張:希臘人在初期指揮的混亂狀態下逐漸恢複過來,開始反擊。他們以非常猛烈的逆襲發起反擊,甚至在一兩處地方奪回了被我軍占領的陣地。我的部隊雖然有不少人有戰鬥經驗,但由於是臨時改變作戰計劃,所以隻有一半人進入了陣地,隨即就遭到了在愷撒山頂上希臘炮兵猛烈的炮轟。我的指揮所開始設在距離最前沿300米的一處碉堡內,到下午3點時被兩發重磅炮彈直接命中,當時我正用望遠鏡觀察敵人的陣地,聽到炮彈的嘯叫後立即臥倒,總算沒有被四處飛濺的彈片和碎石擊中,但我的副團長陸琿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他被一片彈片削去了半個腦袋。我的團部被這兩發炮彈幹掉了一半人,而這僅僅隻是連續5天的噩夢的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