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錢隆派我到聖雷吉斯當然不是光為了找陸賓。他給我的主要任務是搜集希臘的情報,比如兵力配置和作戰準備等等,畢竟聖雷吉斯以南就是希臘的領土了。巴比倫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戰爭消耗很大,軍力明顯下降,目前是依仗巴比倫沙漠的有利地形跟我們玩拖延戰術,但是希臘並沒有傷筋動骨,如果在我們向東窮追猛打的時候希臘人在南線來一下,那我軍立刻就要陷入包圍圈,巴比倫沙漠就會成為我們的葬身之地。

無論如何,還是要向南突擊一下,打掉希臘人的威風,逼他回兵自守,我們才有機會向東繼續猛攻巴比倫。

從到聖雷吉斯那天開始,我就輪番派出兩個營在聖雷吉斯南方與希臘交界的地方偵察,但是希臘人防守相當嚴密,我們獲得的情報不多。倒是找陸賓這個“捎帶任務”有點進展,至少我們知道了聖雷吉斯的中國殘軍藏身之處。

2月11日,我們按那個凱爾特老婦人的話,搞了幾條快艇,開始在大鹽湖裏尋找“凱爾特族聯合自衛團”藏身的小島。

“這裏好大!”朱耀發著感慨。“我們怎麼找?”

的確,這個巨大的鹽湖實在是太大了,要在這樣浩瀚的水域裏找到他們實在不容易,而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這個湖裏的島嶼多得不成話。

“這裏、這裏和這裏,一共有337個小島,最有可能的是這個、這個和這個……”蔣賓達親自上陣,在一張鹽湖東部地圖上指指點點,向五個中尉布置著搜索路線。我也湊過去跟著一起研究。

“就這樣,總共需要5~6天的時間,可以把這一片搜索完。”蔣賓達最後說。

“訓導長,我們還要搜索北麵和西麵的部分嗎?”說話的是我的警衛排排長趙選哲,他是我們訓練營的第一期學員,用慣了以前訓練營裏的稱呼,就這麼一直用到現在。

“我認為不用了。”我沉吟了一下,“他們當時沒有那麼多的汽油,還帶著傷員,不太可能逃到那麼深的地方的。”

“行了!出發!”蔣賓達一揮手,所有的人都向船上奔去。

如果撇開任務,隻是來這裏看看風景,我想大多數的士兵是會很樂意的——這裏的風景非常美,巨大的鹽湖一直延伸到天邊,湛藍的湖水映著蔚藍的天空,清新的風吹在臉上,聽著水鳥的叫聲……我們的快艇在平靜如鏡的湖水上劃開一條條白色的波紋,向遠處的小島疾駛而去。

上了島就是呼號、鳴槍、搜索,但是除了驚起大群的水鳥之外,一無所獲。

晚上,我們在一個小島上紮營,五個排分成五組,各自圍著一堆篝火坐著。炊事兵忙著用剛捕的鰉魚做菜,其餘的人則圍著火唱歌、說笑,給人的感覺倒好象是一大群高中生在野營。

“今天什麼也沒找到。”蔣賓達走到我身邊坐下。“不過超額完成了任務,今天搜索了26個,比預定多了4個。”

“希望他們沒事吧。”我望著黝黑的湖麵說。

“嗬嗬……應該是沒事。巴比倫人和希臘人都沒有下湖搜索過,沒可能找到他們的。”

第二天、第三天都這樣過去了,士兵們開始感覺疲勞,晚上的“篝火晚會”也變得沉悶了。雖然鰉魚的味道依然是那麼鮮美,但是連吃了三天,大家也都不太有胃口了。

第四天,我們深入湖中已經200多公裏,這天沒有搜索完預定的33個小島,因為最後一個島距離相當遙遠,而今天的湖麵上有點風浪,船開不快。所以當我們到達最後一個島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我命令上島後就紮營,抓緊時間休息——由於疲勞,今天有兩個人不小心從高處摔落,幸好隻是點擦傷。

吃過晚飯,我鑽進帳篷,蔣賓達正在燈下研究地圖,他就是這樣,做什麼都認真非常。我這一天也沒有精神,一想起三年前的今天,慧和我一起在培西逛街,我眼前就隻有慧的影子在晃來晃去了。

正在我傻傻發呆的時候,蔣賓達忽然抬起了頭。“你聽!”

“什麼?”我從對慧的思念中醒過神來,問道。

“你聽啊!”

我豎起耳朵聽著,卻隻聽見帳篷外“呼呼”的風聲和湖水拍岸的濤聲。我望著蔣賓達的臉,搖了搖頭,他皺緊了眉側耳聆聽著。

還是隻有風聲。

“你聽到了什麼?”我問道。剛一說完,我也聽到了一點響動,那不是士兵會有的聲音……那是嬰兒的……哭聲?

“你聽到了?”蔣賓達跳起了身,“是小孩哭!”

“是不是野貓叫?”我有點懷疑。

“你在這周圍三百公裏找得出一隻野貓我就服你!”蔣賓達一下鑽出了帳篷,“趙選哲!趙選哲!”

我也跳起了身,陸賓的來信曾說小晴懷孕了,那是去年5月的事……難道那是陸賓的孩子在哭?小晴還活著?我一下子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