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45分,我這部分所有還能動的士兵和傷員都已經在沙丘後集結完畢。雖然巴比倫人多次對我們的移動進行擾襲,但似乎沒有造成大的傷亡。
我望望集結在沙丘陰影裏的人們,他們在小聲交換著情況,有些人在分配武器和彈藥。我大約的估摸了一下人數,發現傷亡果然很重:在這裏的加上輕傷員也隻有大約300人而已。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但是眼下不能讓士兵太過注意這個令人氣餒的現實。
“全部準備好!看到突圍信號以後,由突擊隊在前,軍官壓後,傷員在中間,小心前進,不要引起敵人的注意!我們一定能衝出去,司令部已經派22主戰坦克師來接應我們了!”我輕聲發布命令,士兵們點著頭。我向小晴和蘇娜望望,她們一邊一個架著那個女兵,錢遙受傷的右臂已經被包紮好,這時也跟在她們後麵,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提著她那把S7,還有幾個幸存下來的慰問團女兵圍在她們身邊,一個個臉色煞白,看來都被嚇壞了。我想了一想,走到她們的身邊。
“待會跟我一起走。”我輕聲對小晴說。她望著我點點頭,蘇娜還是用那種很複雜的眼神在看我,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還是用手在她肩頭拍了一下。
“蘇娜,千萬小心呀。”
她連連點著頭,左手晃了一下手裏的槍,“你也小心。DeLordesta!”後麵一句是凱爾特語,但是我完全沒有聽懂。
淩晨3點,一顆紅色信號彈高高的劃破了巴比倫沙漠漆黑的夜空。
“開始行動!”
士兵們立刻按照預先的安排開始向西突進,前哨的尖兵很快就和巴比倫人接觸上了,頓時槍聲大作,爆炸聲四起。按照我和蔣賓達的計劃,由蔣賓達帶二營的一部在西南方向發起佯攻,我則帶領大部分人從西北突圍。但是這時雖然西南方向打得如火如荼,在我們前方的敵人卻依然不為所動,繼續用他們旺盛的火力迎接我們的突擊。
我跑在小晴前麵開路,跟著前邊的士兵們一邊開火一邊跑。流彈在耳邊劃過,帶出令人心悸的尖嘯聲不時有人在黑暗中一頭栽倒在地,就此再也爬不起身。李明禮和凱爾特小隊剩下的隊員散在女兵們周圍,形成一個鬆散的防禦圈。
跑了15分鍾,越過了好幾道壕溝,我聽著身後沉重的呼吸聲,知道那些女兵已經快要跑不動了,她們畢竟不過是些演員,體能方麵是沒有辦法和我們這些特種兵相提並論的。我回過頭,讓小晴讓開,我伸手過去和蘇娜一起架著那個受傷的女兵。正要邁步,前方不遠處忽然發出了機槍連續發射的聲音,一瞬間在我前麵的三個士兵倒了下去,有一顆子彈打中我的頭盔,發出“當”的巨響,我被它震得頭暈眼花,往後退了一步。這時我感覺我們架著的女兵身子一顫,急忙低頭去看,卻隻見她胸口多了三個小碗口大的彈孔,鮮血噴灑而出,一看就知道全部都是致命傷,她沒救了。
“啊!”蘇娜急忙把她放下,還要給她檢查傷口,這時子彈在我們身前的地麵上飛舞,這裏危險之極,我一把拽住她的右臂把她按倒在地上,緊接著她身後的一個女兵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臥倒!”我大吼一聲,從腰間摘下一顆手雷,向機槍聲的來處投去。
“轟!”機槍啞巴了。
“走!”我一躍而起,向前飛奔,後麵的人緊跟在後麵。
我端著槍猛衝了一陣,忽然後麵一聲巨響,爆炸的衝擊波在後麵猛推了我一把,把我一下推倒在地。我爬起身回頭看去,隻見一輛“塔亞”II漆黑而又龐大的身影正迅速向這邊逼近。不用說,剛才那一炮一定是它開的了。我們沒有什麼武器可以和它厚重的裝甲對抗,最好的辦法是乘著黑暗逃開。
“小晴!蘇娜!”好在還有人答應。她們兩個都沒有受傷,隨著應聲都跑到我身邊臥倒,還跟來了一個錢遙,在這樣的槍林彈雨中她居然也沒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團員全死了!”錢遙的臉上全是硝煙黑一道白一道的痕跡,她的眼眶裏全是淚水,但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別哭了,跟著我!”我跳起身,向跟在坦克後麵的一群巴比倫士兵一陣掃射,慘叫聲中,好幾個巴比倫士兵倒了下去。我看到李明禮和他的幾個隊員還在那裏和坦克纏鬥,忙高叫一聲:“快走!”
“是!”李明禮臉朝後一邊開火一邊向我靠攏,一群巴比倫兵正氣勢洶洶的向他衝來,我也開了槍,熾熱的火力把他們向後壓了壓,李明禮終於得以脫身。
“快走!”我高聲喊著,“走啊!”
在那個瘋狂的夜裏,在那裏的所有中國軍人,都在拚命的向西奔跑著,他們是在賽跑,與敵人賽跑,與時間賽跑,與生命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