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遠遠的聽著巴比倫人用含糊不清的巴比倫語在那邊喧嚷著些什麼,我和蘇娜、錢遙躲在一個沙丘的背麵,不管怎樣,隻希望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在沙子上留下的淡淡足跡吧?

我放下小晴,她兩眼緊閉,胸口的傷口邊有一大灘血跡,蘇娜靠過來仔細的檢查,我警戒著周圍,不時斜眼看看她們。我看到蘇娜的手在顫抖,而小晴胸前的血跡還在擴大,一顆心也就不斷的往下沉去:子彈擊中胸口,不管是傷到肺還是心髒,都足以成為致命傷。難道在慧和陸賓之後,小晴也要隨他們而去嗎?我的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感覺絕對很糟糕。

“老大……”是小晴微弱的聲音,我急忙蹲下身去,摘下鋼盔把耳朵湊近她的嘴邊,努力聽她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

“老大……陸賓來接我了……他來接我了……小嶼……就交給你了……等他長大……你告訴他……媽媽對不起他……”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小晴的聲音已經微弱的幾不可聞,我幾乎把耳朵貼在她的嘴上,才勉強能聽到。她努力說完最後一句,似乎是抽搐般的痙攣了一下,我覺得有一股氣息從她嘴裏吐出,隨後她的頭向一側倒去。

我抬起頭,眼眶裏不知何時已經滿是淚水,咽喉裏好象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讓我說不出話來。蘇娜伏下身在小晴胸前努力按著,但我知道,無論是怎樣高明的心髒起搏術,小晴也不會再醒來了。

1875年1月22日淩晨5點,在離薩裏昆60公裏的沙漠裏的一個沙丘的背麵,陸賓的遺孀夏晴在把他們的兒子托付給我以後,走完了27歲的短暫人生。

“嗚嗚嗚……”從我的嘴裏發出的聲音簡直如同喪家犬的慘嚎,滾滾而下的眼淚,滴在胸前的衣服上。鹹鹹的眼淚流過被風吹的幹燥粗糙的臉上,有一種刺痛的感覺,但這樣的痛,和我心裏的痛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如果說對陸賓的死我幫不上任何忙的話,現在小晴的過世簡直是一把刀插在我的胸口。我先是保護不了我最好的朋友,現在連他的妻子也沒有辦法保護,我真是太沒用了。

“上校……”蘇娜抬起她同樣滿是淚水的藍眼睛,我從她的眼睛裏讀到了我早已知道的事實,但是理智提醒我,現在還沒有到任由傷心和悲哀占據人心的時候,還有幾十個巴比倫人正在搜索我們,好把我們這幾個最後的幸存者也全部抹殺。

是鞋子在沙地裏與沙子摩擦發出的沙沙聲,敵人已經靠近了。我臥倒在地,伸手在身後打著手勢,讓她們都臥倒,一邊在瞄準鏡裏尋找可能的機會。

有二十多個人,分成3組,正向這裏搜索著逼近。頭一組有6個人,看他們互相掩護著緩慢推進,那絲毫不亂的陣形讓我知道遇到了老手。他們仔細的搜索著,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順著我們留在地上的足跡,慢慢的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