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婆,我這不是和你商量的嗎?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私自做主啊。”張有銀聽妻子的話音已經同意了兒子去阿根廷,忙賠著笑臉哄媳婦。
“哼!諒你也不敢。”王雲的怒氣消了,夫妻兩人商量起送孩子出國的各項事宜來。
夫妻兩人商量好以後,把船賣了,然後在街道上開了一家批發部,辦好出國務工的護照,等暑假一結束,張有銀就帶著張凡跟段剛去了阿根廷。
“博卡青年青訓基地到了。”公交車上電腦的報站聲打斷了張有銀的思緒,來到阿根廷這麼多年,簡單的西班牙語他也懂了不少,張有銀下了公交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博卡青年的青訓基地。
“老張,出現了這種情況,我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是他留下還有什麼意義呢?一年上百萬比索的醫療費用你能出得起嗎?當然不是俱樂部不願意出這筆醫療費,因為以阿根廷國內的醫療水平是不一定能治好張凡的,與其這樣不如讓你的兒子回去繼續學習,接受了高等教育後,象他這樣聰明的孩子不會比別人生活的差的。”艾夫拉打著中國人常有的官腔說。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艾夫拉先生,您不是說過象張凡這樣的天才十幾年才能出一個。”張有銀有些低聲下氣的說。
“但是這樣的病,一百萬人中也碰不到一個,你就不要求我了,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不要再羅嗦了。”艾夫拉一臉的晦氣加不耐煩的說,也難怪,張有銀已經在經理室磨了一個上午。
“再想想辦法吧,艾夫拉先生,您發發善心,張凡一定會成功的,為了培養他我們家已經傾盡所有了。”張有銀這個生活壓不垮的硬氣漢子為了兒子哀求道。
“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要退點學費嗎?你們中國人……算了,本來按照合同的規定,學費是一律不退的,現在我退你五千比索,噢,就六千吧。好了,好了,就這樣,我還有事情,瑪麗小姐,你領他去財務。”艾夫拉一臉的鄙夷之色,象避瘟神一樣的匆匆要走。
張有銀聽到艾夫拉說到中國人時的神態,血液一下子沸騰起來,仿佛又回到了當兵的時代,他的腰板一下挺得直直的,怒視著艾夫拉道:“艾夫拉先生,請你不要侮辱中國人,中國人再窮,也不接受別人的施舍,聽說你也在中國呆過很長時間,我想你應該聽說過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的故事。”
張有銀說完後,轉身大步離開了經理室,留下目瞪口呆的艾夫拉和他的秘書瑪麗小姐。
“侏儒症!自己的家族哪代也沒有過這種病啊。”張有銀出了經理室去找段剛,他邊走邊喃喃自語,他的眼裏充滿了絕望。
博卡青年青訓基地的足球場上,張凡在一群比他高一頭壯一倍的小球員中有點雞立鶴群,但是他的球技確實鶴立雞群。
變向,加速。再變向,再加速。張凡已經過掉了對方所有的後衛,包括出擊的守門員,他把球挑起來,一個魚躍把球頂進了球門。
“我們贏了,今天你們請客。”張凡抱著過來慶賀的隊友向另一個隊的段軒說。
今天張凡所在的13歲組和段軒所在的15歲組舉行了一場小友誼賽,輸的一方請客,13歲這一組全場死守,最後憑著張凡的一個精彩進球擊敗了段軒所在的15歲組。
這時段軒看到了張有銀的到來,向張凡喊道:“張凡,你爸爸來看你了,我爸也來了。”
“爸,你怎麼來了,看到我進球了嗎?漂亮吧?”張凡這才注意到父親的到來,跑過來興奮的道。
張有銀和段剛已經在場地旁邊看了好一會,原來每次看到兒子過人進球他的心裏都充滿了幸福和驕傲的感覺,但是現在有的隻是痛楚,兒子就要離開他最心愛的足球了,等待著他的將別人歧視的目光。
“我來看看你的,家裏有點事,你得跟我回去。”張有銀竭力克製住自己的傷感道。
“爸,我可能回不去了,周日我們還有一場和河床青年隊的比賽呢。”張凡以為張有銀讓他回張有銀住的地方。
“小凡,你回去吧,你的位置有人替,教練已經批準了。”段剛和聲道,自從聽到消息,他的心裏就充滿了同情和不安,如果不是自己把朋友和他兒子帶到這裏,張家就不會損失這麼多錢了。
張凡的臉上霎時布滿了疑雲,8歲就離家在異國學習的他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的多,他沒有再問什麼,帶著老老爸回了宿舍。
宿舍很幹淨簡樸,就象是軍人住的,張凡隻拿了幾件東西就準備走,張有銀悶聲道:“東西都帶著吧。”
“都帶著?難道要回去很久嗎?”張凡的疑問更大了。
“是的。”張有銀道。
張凡默默的把東西都收拾好跟著父親離開了博卡青年的青訓基地,一路上不停的有年齡不同膚色不同的小球員跟張凡大招呼,看得出張凡在這裏名氣和人氣都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