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心感到震驚,國王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哈納斯有一個身份卑微的母親?那他不是塔利亞王後親生的?這樣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麼塔利亞王後對待兩兄弟會有那麼大的差別了。
“陛下請放心,你所有的願望,我都會為你實現,你想要守護的東西,我會替你永遠守護。”易君心輕聲說道。
國王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轉頭看向哈納斯,琥珀色的眼睛裏閃著慈祥的光芒。
“哈納斯,對不起。雅蘭,我來了。”
國王喘息著說完這些話,突然雙眼圓睜,那眼珠仿佛要從眼眶裏蹦出來一樣。胸膛激烈的起伏著,枯瘦的鼻孔不斷呼哧呼哧著,嘴巴微微張開,從那喉嚨裏發出撕裂一般的喊聲,那淒厲的叫喊聲讓房間裏所有的人都麵色蒼白,那仿佛是生命最後的呐喊。
“啊!——啊!——啊!”
淒厲的喊叫聲不斷回蕩在房間裏,易君心捂著嘴巴向後退了幾步,白皙的臉頰上早已被淚水浸潤。
許久,喊叫聲漸漸停歇,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一下。國王安靜地躺在病榻上,雙手垂放在身側,空洞的雙眼圓睜著盯著頂上的天花板。
哈納斯淡淡地看了一眼國王的麵容,漆黑的眼眸閃過一絲悲傷,他單膝跪在國王的身邊,低下頭。
雖然哈納斯沒有說什麼,但是在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易君心也默默地雙膝跪下,一直在易君心身後沉默無言的阿茲卡也單膝跪下。
隻有那塔利亞王後,依然佇立著,那看著國王枯瘦的麵容的琥珀色雙眸竟看不到一絲悲傷,隻有厭惡。她轉身竟不理會眾人,快步離開房間,仿佛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房間裏。
幾天之後,國王駕崩的消息迅速在帕倫克城傳來,也漸漸傳到附屬的城市和村莊裏去,到處都呈現出一種抑鬱的悲傷,人們再無心耕種土地,獵人們不再深入雨林腹地去打獵,終日坐在家裏以淚洗麵,商人們也無心對外進行貿易。
大規模的人流從或偏遠或近的城市和村莊湧進帕倫克城,都希望能瞻仰他們偉大國王最後的容顏。
頓時帕倫克城陷入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悲慟的人們,他們形成一股人潮向王宮湧去。為了控製局麵,王宮裏不得不派軍隊前去阻攔這些瘋狂和悲慟的人們。
由於城中太過混亂,一條奇怪的謠言傳開了。說國王病重,本舉行祭祀儀式祈禱國王康複,但是儀式途中卻被破壞,於是神降怒。而原本被大祭師承認的女孩並不是女神,而是魔鬼。據說那女孩在國王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國王就不行了。
奇怪的謠言越傳越開,眾人也將信將疑,他們聚集到王宮門口,希望王族的人出麵解釋。還有一部分人往神廟去,揚言要殺死魔鬼,為國王報仇,同時大祭師哈納斯的威望也在急速下降,人們不再相信他,要把他和那假冒女神的女孩一起殺死。
“反了!反了!這些刁民,國王剛一駕崩就開始暴亂。軍隊在哪裏!還不快把這些刁民給鎮壓下去,殺他們一兩個人,他們還敢造反嗎!”
塔利亞王後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在自己的宮室裏不斷來回踱著步子,嘴裏憤怒地叫囂著。
“不可,母後,請你冷靜下來。要是我們這樣做,隻會激起民眾更大的反抗之心。”納布在一邊勸慰道。
塔利亞王後站住腳步,抑製住心裏的怒火,突然紅豔的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迷人妖豔的弧度。
“納布,你聽到最近奇怪的謠言嗎?”
納布一愣,淡淡地說道:“聽到了。”
塔利亞王後嬌笑起來,說:“哈哈,既然這些人將國王的駕崩的事推卸到哈納斯和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身上,我們也許可以順著這件事解決掉眼中釘,還可以安撫民心。”
“母後,你的意思是……”納布一驚,難道隱忍了這麼多年的母後要痛下殺手了。
“納布啊,現在國王駕崩,王位已經是你的囊中物了。哈納斯自小就比你更聰慧,更有魄力,他一定會威脅到你的地位。所以,現在是我們該動手的時候了。”塔利亞王後說道。
“可是,母後……”納布心中猶豫著,如果要對哈納斯動手,那麼為什麼要牽扯到易君心,她是無辜的啊。
“納布,記著,要成王者之事,切記不可感情用事,要得到想要的一切,就必須不擇手段。”塔利亞王後看著納布,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