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叢林中樹影重重,殘月當空,淒清的月光使得暗夜下的叢林更顯得鬼影卓卓。
不知名的怪鳥在林中鳴聲尖叫,帶著濃濃腥臭味的風吹拂而過,卷起一地的落葉在風中旋轉。
“哢嚓”樹枝清脆的斷裂聲在幽暗的林中靜靜響起,驚走了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蟲猛獸。
一個身影在殘月的餘暉下穿梭在幽暗的林中,他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不一會兒就來到一片淩亂的戰場。
地上滿是折斷的石矛和殘肢斷臂的屍體。淒清的月光穿過烏黑的雲層照在這一片狼藉的地方,也照在那個身影身上。
一身寬大的長袍裹著他精壯的身軀,烏黑的長發隨風揚起,拂在頰邊的絲絲發絲難掩住他冷酷傲慢的眼睛。
他跨過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走到一隻從肩膀處斷裂出來的手臂,那手臂上裂開一個很大的傷口,血液早已凝固在傷口中。
整條手臂都變成黑青色,在淒清的月光下,更顯得有些詭異。那個人微眯起雙眸,蹲下身從地上拾起那條斷臂,在那人的手掌中,變得黑青色的斷臂漸漸肌肉萎縮,慢慢腐化,一點一點地變成塵埃消失在手掌中。
“好厲害的毒。”
輕輕的話語在林中響起,那人唇角勾起一抹傲慢的笑容,他一揮手,將手中還殘留的一點皮膚組織隨手扔掉。然後轉身緩緩地離開這一片殘月之下的修羅場。
帕倫克城外,暗夜下的城牆宏偉高大,在不遠處的黑暗中有著兩點綠光,那綠幽幽的光芒在寂靜的夜晚中就宛如鬼火般飄蕩著。
如此的深夜,誰都沒有注意到暗夜中的亮點綠光,更無法察覺到就在綠光邊上隱匿在黑暗中的影子。
宛如黑洞般幽暗深沉的眸子冷漠淡然地注視著就在不遠處的帕倫克城,那裏曾是他住的地方,而如今他卻隻能在暗處看著,無法再靠近一步。
哈納斯佇立在原地,殘月的光芒映照在他黑暗的眸子閃爍著點點銀光,迪克溫順地站立在他的身邊,他眨著綠眸,時而望著不遠處的帕倫克城,時而扭頭看著它的主人。
一直跟著哈納斯的它,雖然隻是一個獸類,有靈性的它也明白主人心中的苦和痛。它的主人從來都不會表露自己的感情,小時候遭受的種種白眼和不公平的待遇使得他習慣於隱藏自己的心思,唯有在那個女人麵前才會展現出他真實的一麵。
每一天,每一晚,哈納斯總會靜靜地來到帕倫克的城外,默默地觀望著在月色下的帕倫克城,而迪克也一直都陪著他。
曾經的家園,何時才能回還?
曾經熱愛的土地和人民,何時才能奪回來?
曾經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何時才能盡收囊中?
那個奪取了我一切的人啊,總有一天要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回去吧,迪克。”哈納斯輕輕地說著,轉過身毫不遲疑地快步離開,迪克也尾隨著哈納斯,甩著尾巴悄然隱匿在黑暗中。
寂靜淒冷的夜,風卷起落葉吹拂而過。隨風飄散的落葉掩蓋住剛才哈納斯和迪克所佇立的地方,仿佛那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清晨的一束光線從窗戶照射進來,感受到一絲暖意,易君心從睡眠中醒過來。剛清醒過來的她大腦還沒完全清醒,她睜著迷茫的雙眼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發愣了一會兒,易君心扭頭看向身旁,旁邊早已沒有了哈納斯的身影。身邊毯子還有淡淡的溫度,說明哈納斯也才剛起床不久。
易君心眯起雙眼,嘴角揚起幸福的笑意。她動了一下身子,所受的內傷也感覺好多了,沒那麼痛了。
易君心緩緩站起身,收拾好地板上的被褥,穿戴好衣服,走到房間角落裏的水盆邊用清水洗了一下臉和手,拿起一邊的梳子將自己一頭長發梳順,易君心拿起一麵黑曜石鏡子照了照自己,不由得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起來。
推開房門走到灑滿溫暖陽光的庭院中,四周很是安靜,似乎所有人都出去了。易君心無聊的一個人在庭院中散步,這時在她身側的不遠處傳來野獸的低吼聲。
易君心回頭看去,隻見卡卡和絲絲向她走來。絲絲靠近易君心的腳邊,在她的腳踝上蹭了蹭,而卡卡則邁著步子圍著易君心團團轉。
易君心輕笑著,她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拍撫著卡卡和絲絲的頭頂。
“傷還沒好就到處走,小心一輩子都好不了。”
淡漠的嗓音響起,易君心站起身看向前方,哈納斯手上拿著一個用藤條編織的籃子,在籃子裏放著一些新鮮的水果。
哈納斯走到易君心身邊,牽著她的走一起走到屋外的石凳上坐著,從籃子裏拿出一個果子遞給易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