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雙陽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徐成虎打著哈欠流著鼻涕走進審訊室。那雙大腳走起路來震得地麵咚咚響。徐成虎也真沒給他爹起的名字丟臉,長的人高馬大虎背熊腰,再加上留著青皮頭那副模樣完全就是一個十足的**,長的像也就算了偏偏說話舉止也跟**一模一樣弄的跟他認識不認識的都怕他。他走進來才發現這審訊室還有一位,本來染著黃頭發褪了色像夏末初秋的草,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在打盹一副流裏流氣的樣子。徐成虎拿眼掃了一下心裏有些窩火沒有發作也順便坐在椅子上。人一坐下就容易困,鼻涕也像開始融化的冰溜子一不注意就流出來。“白癮犯了吧?”在椅子打盹的小**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還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什麼,我聽不懂”徐成虎問了一句,小**嗤笑了一下“這裏又沒有其他人還跟我裝”說著話一個手指堵著一個鼻孔猛吸一下朝徐成虎揚一頭“明白了?”徐成虎真的明白了哦了一聲算是回答“你可真成都進局子了就是一家人還跟我裝”徐成虎沒理他還是哈氣連天“哎哎。。。吸白貨的時候一定舒服極了吧“小**眨著老鼠一樣的眼睛小心的問著“沒看見嗎?”徐成虎示意自己鼻涕哈欠連天“能受多大罪就才享多大福”小**打了個響指“你怎麼說的怎麼那麼對啊,這賊要不挨打就能吃上肉,那還不都當賊去啊。咱哥們在這裏遇見也是一種緣分你說是不是?”小**至始至終看著徐成虎,可徐成虎沒拿正眼看過他,他還不甘心“你那還有白貨嗎,出去了帶兄弟也嚐嚐怎麼樣?”小**流露出殷切的笑“就你那熊樣也能有這嗜好?”徐成虎不信他的話眼睛亂轉上下打量他,小**來了氣正襟危坐的說“別看不起人啊,你出去打聽打聽我草頭黃本事有多大愛好就有多多”“嫩貨,少跟我扯淡”“騙你你是我兒子”“你再說一遍”徐成虎伸手就要去揍他“我長嘴長嘴,在外麵占便宜占習慣了,對不住。我說大哥你是犯啥事進來的,瞅著眼生”“假冒警察”撲哧就是一聲笑,小**忍住笑問“什麼,您再說一遍”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前躬著身體認真聽他說“假冒警察,四個字你都聽不清,還敢說自己本事多大”這句話像擊中了小**的笑穴突然爆發出哈哈的大笑好久消停不下來“很好笑嗎,我怎麼笑不出來?”笑的更厲害了小**捂著肚子連連擺手“別再說了,別說了,不行了,不行了,眼淚都TM出來了,不能再笑了,不能笑了好好說話”小**自言自語還甩了甩臉可又是突然噗嗤一笑“大哥,我說是您智商有問題,還是覺得警察智商有問題?”“怎麼了,我就不能當警察嗎?”徐成虎很認真的問“大哥,你是沒照過鏡子還是沒見過真警察,聽我說句實話,換換吧”又是一陣笑接著說“警察沒您這樣的”“為什麼要換,我就要當上警察。。。”“你看你還強上了大哥大哥,還是那句話你要真能讓他們把你當警察,我是您兒子,這回沒白進來還頭回聽這麼大的笑話,都是人才啊”他們兩人聊天的當口有一個穿製服的警察推門進來開口就是一句“聊的挺熱鬧呀,說什麼呢講給我聽聽也讓我笑笑”小**一看警察來了正經了許多不過也不忘挑釁朝徐成虎使眼色“喏,你同事來了快打招呼呀”又想笑給生生憋回去了,徐成虎沒吭聲看看那個警察“徐隊,有人找你”小**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那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簡單,不簡單,連真警察都配合你演戲,看來你才是熟客,失敬失敬”“徐隊,這是怎麼回事?”“沒事,剛認了一個兒子”徐成虎說著話站起來就往外走快走出門口突然停住對進來的警察說“差點忘了,劉暢你查查他有沒有吸。。。白貨,對白貨是這怎麼叫吧我的好兒子”小**又愣在那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臉扭曲成一團,以他的智商他不可能不懂剛才發生了什麼呀,可就是沒弄明白。徐成虎和劉暢一邊走一邊談話“誰找我”“老張找你”“。。。。。。”徐成虎沒想到來找他的會是老張,老張是安水鎮的派出所所長。對這個人徐成虎喜歡用自己為數不多的文化知識形容他“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自從幾年前讓一個重犯從他眼皮底下逃跑就一蹶不振,對工作抱著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態度。以前全市優秀所長的風采一去全無。徐成虎每次和他喝酒提起這事老張都是嘻嘻哈哈的糊弄過去,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老張來會有什麼事。“說找我什麼事了嗎?”“沒說,不過臉色挺差的”劉暢在前麵走著沒有去辦公室帶著徐成虎直接去了會議室,除了老張,徐成虎的其他手下也都在沉默的空氣顯得凝重。在會議室兩個人見麵沒有寒暄就直奔主題“老張,說吧找我什麼事”老張從椅子上站起來猶豫了一會又坐下,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像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當場抓住“你倒說呀,幾天不見怎麼像個娘們”老張不敢去看徐成虎“沒臉說呀,我這回是來搬救兵來了”在場的人聽了嗡嗡的議論著到底出了什麼事“說詳細點,出了什麼事”徐成虎招呼所有人都坐下,老張這才抬起頭娓娓道來“前段時間有人報案說家裏夜裏進來小偷,把能偷走的都偷走了,而且是門鎖都沒壞不聲不響的進來的。當時我也沒在意就派了兩個民警下去了解情況,那兩個人回來報告說是能偷得都偷了,像現金,首飾,桌子上的零錢甚至廚房的食用油,鹽醬油醋這些都沒放過,可是家裏的電器卻沒有偷。當時我也隻是覺得奇怪可沒放心上就讓民警多注意巡邏,可誰能想到不到一星期時間有三四家都來報案說家裏遭了小偷,跟第一家被偷的情況一模一樣。我這才帶著人到了現場,經過勘查發現門鎖沒壞。那就肯定是翻牆進去的。可是有一家圍牆就有五六米高,一般人家哪有那麼高的梯子。再查看圍牆也沒有攀爬的痕跡,腳印指紋都沒留下。我和同事怎麼也想不通小偷是怎麼進去的,一時沒有了頭緒,不知道如何開展工作。有人就開始說警察都是吃幹飯的指望他們還不如去廟裏燒香呢,壓力太大了這幾天為這事我吃不好睡不好不得不來找你幫忙”老張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人也顯得輕鬆了,徐成虎聽的很認真“能判斷出是幾個人作案嗎?”“應該是一個人,因為翻動很小心,現場很規律不是很亂”“偷錢偷油鹽醬醋就是不偷家用電器,這倒是奇怪”老張接過徐成虎的話說道“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他是怎麼不留痕跡進去的”“被偷的地點在哪?”“就在郭莊村”“被偷得人家是不是都是平房?”“對”徐成虎這就對小偷是怎麼進去的心裏有底了,根據他辦案的多年經驗,他知道有兩種辦法能不留痕跡的翻牆進去。至於沒留指紋和腳印,稍微高明一點的小偷都能做的到,這沒什麼可奇怪的。“老張,現在的問題是他怎麼進去的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要知道小偷是誰,或者知道他的下一個目標是誰”“你的意思他還會繼續偷?”“他嚐到了甜頭為什麼不偷?”“繼續作案好啊,我一定要抓住這混蛋”“喲,老張你怎麼突然有了血性?”徐成虎揶揄道“你是不知道,我就快要退休了,別的我不管在我退休之前我不能讓我轄區的百姓看不起警察,更不能對不起我穿的這身警服”老張說的慷慨激昂,徐成虎的心窩也瞬間熱了恍惚間覺得以前那個老張又回來了“好了,大家也都聽了張所長的話,有什麼意見都說說”劉暢一向是徐成虎的得力助手,徐成虎也慣著他,劉暢點了一支煙問道“張所長,你有沒有查看郭莊村的監控錄像?”“我們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郭莊村窮啊,沒有監控”“小偷既然連續偷了四五家,那有錢了肯定會跟以前不一樣的消費,你有沒有走訪問問?”“也問過了,村裏的村民和小賣店都說跟以前沒什麼變化”“那有沒有調查村裏有誰有前科?”“這倒沒有,以前郭莊村從來都是平平安安的,從來沒發生什麼治安事件”“都沒異常,我暫時想不出什麼了”徐成虎朝劉暢點點頭表示他思考的方向表示讚同“我們可以朝他既然把零錢油鹽醬醋都偷了為什麼不偷家用電器上麵想想”徐成虎提示大家“王叔文你點子多你說說”王叔文是一個沉穩心思活泛的人,說話做事有理有據,王叔文看看徐成虎合起手說道“既然他零錢,油鹽醬醋都不放過,說明這個人的家庭條件不好,再往深了說就是他有孩子,可能沒老婆了,前提是把這個小偷當做男人”“那不偷家用電器又怎麼解釋”徐成虎問王叔文“可能是太大了,不好拿,怕被發現”老張有不同意見說道“不對啊,有的家用電器跟一壺油差不多為什麼不拿呢,家用電器怎麼也比一壺油值錢吧”“王叔文,別怕想到什麼說什麼”“徐隊,下麵就是我的猜測了,也不知道對不對,這個小偷可能就是郭莊村的,他為什麼不偷家用電器呢,不好拿是一方麵,主要的原因是村裏人都知道他家庭條件不好,各家的電器也都能認出來,所以他怕偷回家去鄰居串門時發現”徐成虎斬釘截鐵的說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王叔文你小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毛病,有什麼話就大膽的說。我還要補充一點他可能不是慣犯沒有前科,可能是什麼機緣巧合之下開始入室行竊,為什麼這麼說呢,家用電器既然不能放家裏,可以銷贓啊,以現在了解到的情況,這個小偷不笨不可能想不到這條道,可是他沒路子去銷贓,他也不敢輕易的去這麼做,因為我們警方能順藤摸瓜抓住他,這一點也是他的高明之處”老張這時候緊張了“那我們就沒辦法抓住他了”“怎麼可能沒辦法,你回去以後安排人重點排查一下有孩子單身的家庭條件不好的人,還有既然是晚上作案白天肯定起的晚,在仔細走訪那些被盜的家庭想法從他們那裏得到更多的線索你就從這些方麵入手調查。”就在這時候老張的手機響了“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我知道了,你保護好現場我一會就到”老張掛了電話麵朝徐成虎說道“你說的對,那個小偷昨晚又作案了”“走,我跟你一起去現場看看”劉暢攔住徐成虎“徐隊,你感冒了就別去了,我和叔文一起去”“跟了我這麼久,怎麼還不懂事,破案就是我治感冒最好的藥,你們兩個人跟我一起去,其他人留下來待崗”徐成虎布置好任務就一行人駛去了現場。這戶被偷的人家門前圍滿了來看熱鬧的群眾,兩個民警把住門口見老張和徐成虎來了“所長,徐隊也來了”“嗯,正好碰見你們所長就一起來了”老張看了一眼徐成虎問打招呼的民警“裏麵什麼情況?”“和前麵幾起案子作案手法一樣,初步判斷是同一個人”老張,徐成虎帶來的劉暢和王叔文戴上手套和鞋套進入了這家裏麵,院子裏坐著一男一女,見老張進來了看了一眼又低下頭“這就是被偷這家的受害者劉天福夫妻”老張問話“誰來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想問你呢,這案子到底什麼能破呀,是不是等這小偷把全村偷個遍才行”劉天福的一句話吧老張噎住了,半天張不開嘴“讓你說發生了什麼,你就說發生了什麼,都像你說一通廢話怎麼能破案”劉暢瞪著劉天福,劉天福的老婆這才站起來“我們哪知道發生了什麼呀,昨晚睡著以後,今天起來就發現家裏被偷了,院子的大門也開著”“這幾天村子裏不太平,我昨晚睡覺的時候專門把院子大門從裏麵鎖住了,外麵人是絕打不開的”劉天福補充道“你們半夜就沒聽見一點響動?”“聽見還能被偷嗎,真是見了鬼了”“都丟什麼了?”“和村裏其他被偷的人差不多,這小偷膽子太大了,都跑到我們的臥室翻櫃子把錢偷走了”劉天福的老婆央求老張“求求你們快點破案,今天起來快把我嚇死了,我們的錢就放在床頭櫃子,要是我們當時醒了還不知道後果怎麼樣呢”老張紅著臉很尷尬“劉暢,王叔文你倆去查看院子四周的圍牆,注意點圍牆下麵的腳印,老張你派人排查我交代你的事”劉天福夫妻看著發號司令的徐成虎不知道他是什麼大人物盡然能支使派出所所長,一會老張又回到院子跟徐成虎走進了被偷的臥室,仔仔細細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徐成虎說“小偷確實沒有留下足跡,我判斷是脫了鞋進來的,一來能不留痕跡,二是能做到不聲不響,你再看看這些櫃子有的被翻了有的都沒打開,就證明我們的判斷是對的,小偷就是本村人對這家也熟悉”“那怎麼知道這個小偷是誰,他下一個目標是誰”老張現在焦急的就想知道結果“你別著急啊,你的人我的人不是不還沒有彙報情況嗎,再等等”說完這話劉暢和王叔文就進來了“徐隊,圍牆沒有攀爬的痕跡,牆頭的花盆有被移動,而且叔文還發現牆頭貼的瓷磚有一小塊新鮮的缺口”“現在我能斷定這小偷是怎麼翻牆進來的了,那牆下的腳印有沒有”“有,而且正好牆下是這家一小塊菜地腳印很明顯”“走,帶我去看看”這幾個人來到圍牆的腳印處問劉天福“這裏的腳印是不是昨晚以後才有的”劉天福一看就罵“這是哪個缺德貨幹的,把我開出來的菜地霍霍成這樣”“回答我的問題,這腳印是不是昨晚以後才有的”“肯定是啊,昨天下午我澆水時還好好的”“好了,沒你事了一邊呆著”徐成虎找來一卷尺子蹲下來仔細查看地麵淩亂的腳印,一會量量腳印的大小一會量量腳印之間的距離“這個人應該在四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左右,犯罪嫌疑人的這雙鞋磨損的厲害應該是雙舊鞋。你們再看左腳印比右腳印淺,說明這個人的左腿受過傷,村裏有沒有符合這些條件的人”老張看的目瞪口呆“徐隊長,你真是神了隻從這腳印上就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