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1 / 3)

說是小村落,果然是小。廖廖七八間草房。

稻草苫的頂,也就是說,這裏很窮。那麼,一定也沒有電話打的。

不管了,珊珊已經睡著了,好難背啊。怎麼說也得在這裏休息一下了。可惜,我什麼證件都沒有,隻記得幾個特別的電話號碼。還好,殺手小子身上,還是有錢的,人民幣外,還有美金。不過,美金什麼的,大概用不到。

我迎了上去。

有三兩中年婦女在門前補衣。怎麼,這裏的女人還穿老式大襟衣服嗎?不過,老家那邊的上了歲數的婆婆奶奶也穿的。發型也挺怪異。

我才走過去,還沒說話呢,女人們就尖叫起來,聲音好像是山東方言。嗬嗬,特警隊戰友蘇秀秀就是山東的,她常給我們學呢。

“有妖怪啊。”說誰呐。我好奇地向很後看去。

反手抱下珊珊,我擠出一個自以為甜美的笑容:“大嫂,我們姐妹兩遇到了點事,能讓我妹妹在你們家休息一下嗎?”

穿著白睡袍的珊珊睡像很可愛,小臉紅撲撲的,小小紅唇微微翹起,長長睫毛像兩把扇子,在眼瞼下留出一片大大的陰影。

“你們是什麼東西?你的頭發怎麼這個樣子?”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娘鼓起勇氣問我。

東西?我不是東西,哦不對,我是東西,更不對。頭發怎麼了?難道是爆炸衝擊波把我炸成朋克了?

“大娘,您能告訴我,這裏是那裏嗎?聽你們口音是山東的對不對?”我尷尬地笑笑。要真是朋克頭,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別說這偏遠小山村的人了。

“這裏是周家莊啊。這裏人人都姓周。”大概見我笑得甜,大娘還是回答了我。可是這回答我沒有用耶。

我再接再勵。“大娘,那你們這兒離泰山近嗎?”

“可近著哩。你看,”大娘手一指,遠遠處有一小山包。“那就是咧。”

我皺起眉頭。“你們村委會在那兒啊?”村委會就一定能有電話了不是嗎。

大娘大嫂們麵麵相覷。一致搖頭。

有一個大嫂給我一個矮凳。我感激地笑笑,抱著珊珊坐下來。

先休息一下吧,好累哦。

小心地替珊珊掠去遮住臉龐的碎發,我才發現,手腕上的表已經走到了下午六點了。肚子好餓。

“姐姐,我餓了。”珊珊睜開眼,哭兮兮地說。我為難了,因為一時心軟,離開殺手小子時,我留下了口糧給他。

我望望女人們。一個個女人低著頭,提起小凳回了家。

怎麼辦?大概人家生活也不好吧。我讓珊珊坐著,從包裏掏出錢。去敲門。“大娘,我有錢。你能給孩子點吃的嗎?”

“這怎麼能是錢!”大娘見著百元大鈔,驚起。“你用張紙來騙人?”

大娘一下子關上門,我碰了一鼻子灰。難道他們的生活艱難至此?連百元大鈔都沒見過。可是,沒有零錢耶。我隻得苦苦哀求。

“你這反賊,別到這兒來害我們。”身後有男子聲音。我轉頭一看,嚇了一跳,怎麼這裏的風俗是要留辮子的嗎?

我連忙陪笑:“大叔,我們是落難了的。那邊是我妹妹,你們能給一點點吃的嗎?我妹妹還小,挺不住了。”

大娘又開了門,將男人迎了兩個進去。其他也是各回各的家。

我站在門外,很是生氣。怎麼那麼小氣嘛,珊珊已經餓得低低抽泣了。我也是體力透支,快要撐不住了。

門又打開,把一個黑黑的窩頭狀的東西扔了出來,又立馬關了起來。

我顧不得其他,連忙拿給珊珊吃。珊珊啃了一嘴,全吐了出來。“姐姐,好難吃啊。我不要吃。我要吃米線。”看著珊珊泫然欲泣卻強忍淚水的樣子,我心裏又酸又苦,我也想哭啊。

慢慢坐下來,我得保持體力。屋裏卻有小小聲音傳出。

“要是咱們把這兩個妖人報到官府,知縣老爺一定會重重賞賜我們的。那樣,我就能給小狗兒治病了。”男子聲音說道。

又有個女聲:“唉,可是看那小姑娘也真可憐,進了衙門,還不得被馮知縣那老家夥給賣到窯子裏啊。”

這話說得我好生不解。官府、衙門、知縣?怎麼這裏是孔子故裏,說話還真有古風。我倒要看看,那一級縣鄉領導敢逼良為娼。

起身敲開門,我說:“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送我們到那個衙門裏去吧。”

裏邊的人又驚又喜。女人也說:“唉,也隻能這樣兒了,在窯子裏,至少你們姐兒倆能混個肚兒圓。”

見珊珊實在餓得哭,一個大嫂一咬牙,把家裏留著換鹽的兩個雞蛋煮了,給珊珊吃。珊珊雖是餓壞了,還拿著蛋,說是我們一人一個。我哄了哄她,自己吃了那黑窩頭。

這鄉裏人心地也蠻好,說是路遠,把村裏唯一一頭老牛套了,讓我們坐了上去。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連夜啟程。

一路慢行,第二天下午,人煙漸漸多了起來。我是越看越好笑,怎麼以前不知道呢,還有這樣兒的地方,人人複古,留個長辮子。看他們窮得叮當響,又不像是影視城之類的。

到了縣城門口,我才驚了起來,這城門、城門口的兵丁、過往的行人,一切的一切,全不是我能想像的。反正,就好像是在影視城一樣。(地名咱不寫了,免惹事。)

等待著進城的空兒,我下車看了看城牆上發黃的半截兒布告。“康熙三十八年”。我心裏越來越往別處想。

“大叔,現在是誰當這個,國家主人啊。”我戰戰兢兢問道。

大叔很奇怪地看我一眼:“你說國主?當然是咱大清朝康熙爺啊。”

抱緊了珊珊,我讓她別說話。我不相信。進了城我問政府公務員去。這老伯怕是有毛病。

進了城,牛車徑直往前,這城裏的人裝束跟古裝戲差不多。

到了縣衙,站在大堂上,看著縣官大老爺拍驚堂木,我才相信,不是我瘋了,就是這些人全瘋了。

抱著珊珊,我扭頭就走。

“大膽刁民,這公堂之上,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老爺一發話,虎背熊腰地捕快,是這樣叫吧,就攔住了我。

算了,帶著珊珊,我又不能用槍,還是服軟好了。

我撲通一下跪下來:“老爺啊,冤枉啊。民女冤枉啊。”學著東鱗西爪看來的古裝電視鏡頭,我開始編。反正,我們學過簡單心理學不是。

“民女家中失火,為了救得妹妹,頭發被火燒了。沒有衣服穿,隻得偷了西洋人的。求大人恕罪。”忍著想爆笑的念頭,我開始叩頭,當然,是用指節擊在地上,發出聲響來。

小小珊珊非常配合,開始小聲說話大聲哭。

“嗚嗚,姐姐,嗚嗚,姐姐。”

堂下眾人有點心軟了,議論紛紛。

老爺心腸蠻好,驚堂木一拍。“不要哭了,老爺給你們找個好去處。桂枝夫人。”他一聲叫,堂人眾人嘩然。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上堂來。“桂枝夫人啊,你把她們帶了去,給點吃的,收拾一下養著吧。”

女人看了看我們,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就跟我走吧。”

“馮老爺也那個了吧。這樣就把人家姐妹倆給賣窯子裏去了。”路過觀眾身邊,聽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