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滿麵的勝男,被驚訝的侄子抱住。
“小姑,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建林一直站在門外,想跟姑姑解釋,另外,也想請姑姑跟自已大哥道個歉。
柔腸寸斷的少女再也忍不住,伏在個兒差相仿佛的侄子肩頭,痛哭失聲。
他不認得她。那麼,阮文,也不會認得她吧?說到底,這原來隻是她的一個綺夢。
會所內,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追至門邊,神情訝然。
阿爾卑斯山下一個寧靜的度假村裏,阮文端杯紅酒,立於落地窗前,默然凝視著遠處雪峰。
哀莫大於心死,沒有了勝男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閑了下來,阮文頓時覺得生無可戀。每一夜,她都出現在醉後夢裏,那樣的俏皮,逗引得他苦不堪言。
酒,成了他最好的夥伴。
一個好的狙擊手,是不能夠喝酒的。阮文嘲諷地笑了。他何償想當一個‘好的狙擊手’,他隻不過是想擁著愛人,坐看春秋變幻。
也許,應該到勝男家去一趟,去看一看失去愛女的那一雙父母。再怎麼說,都應該感謝他們,將那一個天使送進他的生命裏。
肖天宇走進辦公室,眼睛不由自主追尋著那個消瘦的身影。
她的眉鎖得更緊,見了人隻是扯扯唇角。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同事,心酸突然爬上肖天宇心頭。
“小李,你從今天起,就跟著我吧。”衝動下,肖天宇叫住了正在擦拭保養槍支的她。
挑挑眉,勝男並沒有什麼高興神態,淡淡地點點頭:“是。”
換下警服,勝男正式開始了刑警生涯。
坐在車裏,勝男看著正開車的肖天宇側臉,心裏很是感激。出了那檔子事,雖然錯並不在她,但是,造成的影響不小:大多數人都不願意帶她。正如和葉璃私交最好的王剛說的:“誰保不齊做錯點什麼,叫這學生氣十足的妹妹知道還了得。”
雖然,一輩子做內勤也沒什麼,可這怎麼對得起珊珊和龍華?還像往常一樣業餘反扒?那她不如幹脆請調到反扒大隊算了。
市南郊有個商轉中心,雲集著本省大型機械交易;一天前,一個女老板到建行取款,被一個手持七九式微衝的男子殺害,現金雖然沒被搶走,卻在商戶中造成極壞的影響。
上級限定,三十六小時破案。
正午的酷龍迪吧,卷簾門關得死死的。
肖天宇二話不說,提腳一踹,震得門嘩嘩直響。旁邊側門裏,出來個染著撮綠毛的家夥。
“找死啊?”
肖天宇黑著臉,給小子一巴掌:“叫青皮出來。就說他老子來了。”
勝男拉拉肖天宇:“肖隊,我們上這兒幹什麼?”
“找人。待會你就知道了。”
裏邊響起踢踢蹋蹋的聲音:“吵吵什麼,不知道你林子爺爺在這兒?”
勝男一聽,樂了:“李建林,你是誰的爺爺?”
“哎喲,小姑。你來了?”出來的,正是勝男侄子。一見勝男,臉全皺在一起,哭喪著左右觀察,一副準備奪路而逃的樣子。
掏出手機,勝男笑容可掬地說:“小子,是我打電話呢,還是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使勁眨著眼,李建林覺得自己眼睛都快抽筋了。
這死小子,汗都下來了,還是滴水不漏。勝男氣哼哼地,撥通了電話。肖天宇伸手按住,搖了搖頭:“你侄子晚上一定會告訴你的。”
哦,勝男恍然大悟。
還是那個會所,麵對著阿諛奉承的侄子,勝男有點無奈:“有屁就放,我可沒空。”
“小姑,我告訴你倒行,可你得答應我件事兒。”建林縮在一角,大著膽子說。
勝男不耐煩了:“說。我答應你就是了。”
“我聽說是那女的老公買凶做的。”建林麵露喜色。
“你怎麼知道?”有個混混親戚,勝男覺得自己臉都沒地兒藏了;可是,破案要緊,等這事兒完了,非讓二哥來一趟不可。
建林一時得意忘形:“切,小姑,我是誰?我是方爺心腹嘛。這濱海市有事,還真沒有我不知道的。”
“方爺?那又是誰?”
“小姑,你真是白當警察了。方敬平方爺可是咱市裏黑白兩道平趟的大佬。”建林眉飛色舞:“今晚你陪他唱兩支歌,保你立馬破了這個大案。”
勝男站起身來,斜睨著建林:“小子,你老爸明天就來,飛機票我報銷。你就洗幹淨屁股等著吧。”
“啊……小姑,你這是卸磨殺驢。”身後傳來悠長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