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議論中,忽然探子急報:南北大軍,約三萬餘,已快抵達鐵網山,並兩翼扯動,看來是欲構成環圍之勢!
氣氛立即萬分緊張。
皇帝壓在元春身上,雙手緊握她的雙乳,極其粗野地與她做愛。
此時的元春,迷迷瞪瞪中,有陶醉,亦有無數雜念短暫而尖銳地叢生。
白日裏,皇帝那般威嚴,尤其是大臣扈從麵前,是非人的神;而在帳中,皇帝與自己赤條條相摟相抱,又很難想象,他與那冠冕登於寶座的,竟是同一活物。每當皇上興盡,汗津津、喘籲籲地側身一旁時,她便生出無限的憐惜,甚至暗暗覺得,這個男人就總這麼樣,該有多好!但皇帝畢竟是皇帝。他常常即使在布施雨露時,亦充滿了隻有皇帝才有的疑慮與警覺。他就很多次雖退了衣服,卻佩著短劍與元春招呼,並且有時還臉逼著臉地說:“我能揉你的乳,也能割你的乳!”元春便給他閉眼的一臉溫馴。確實,皇帝豈止可以不假思索地割掉她的乳房,更可以無須成立罪項地即刻割下她的頭顱。這是外人萬萬領受不到的恩寵與恐懼交加的心情。自從進宮以後,她經過多少此種功課!那年歸省,她與祖母、母親等挽手相見時,禁不住脫口而出地說,宮中是個“不得見人的去處”,又在父親隔簾問安時,忍不住說:“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但聽者隻能意其皮毛,怎能知她心中那深不可測的驚悚悲苦!
她恨這個把她來回搬動搓揉的男人,她卻又無限憐惜這個連這時也不能擺脫防禦之心的皇帝。難道這皇位是偷來的嗎?為什麼要無時無刻地防著“失主”來索取這已到手的寶座?當然,她也明白,即使這皇位是得之於正大光明,那些個皇叔、皇兄、皇弟、皇侄乃至於皇帝親生的皇子,十個有八個總還是無時無刻地在那裏或明或暗地覬覦這個皇位,古往今來,這皇位釀成過多少戰亂血案,為什麼任是誰登了基,也終不免要變得這般狂躁多疑?似這樣的日子,確確實實:雖富貴已極,然終無意趣!
皇帝又終於汗津津、喘籲籲地棄她側身,她這也才得悄悄勻氣。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皇帝忽然陡地起身下床,飛快地穿著衣服並喚道:“來!”
夏守忠立即從門前一架屏風後轉了出來,躬身輕問:“可還是——留?”
原來皇帝與後妃做愛,時辰長短等等太監都要詳加記錄,並在結束之後,如皇帝命令“去”而不是“留”,太監便要親自動手,將皇帝射入的精液盡悉洗淨。
皇帝卻並不作答,而是更急迫地道:“立喚戴權!”
戴權就在門外值候,立即進來了。
皇帝斬釘截鐵地宣諭:“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