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環境用豪華奢靡來形容絲毫也不過分,即使穿著高跟鞋走在上麵也無聲無息的柔軟地毯,以金色為主的炫目裝潢,高靠背真皮大班椅級符合身體工學設計,讓你坐多久都不感到累,強大的製冷設備二十四小時不停歇,這裏麵還夾雜著充足的氧氣,把酷熱和困意擋在了門外麵。
誘人的5號香水味在空氣中遊走會讓你不自覺地浮想聯翩,這些氣味的源頭們露著深溝和大腿,來回踱步,某一個與同伴有說有笑,某一個小鳥依人安安靜靜的偎在男人身上,她今晚,屬於這個男人,或者也許她近幾天都會屬於這個男人。
幾個小時前,我正在麵試一批新來的姑娘。我不是什麼老師,但也許能算個導師,對偏門行業的半壁江山了如指掌。姑娘們衣著暴露的坐在我麵前,並無需我誘導或者激勵,她們都是手掌長胡子的老手兒了。既然已經決定做這行兒,既來之則安之,我也就無需多廢話。
當然,她們第一次坐在我麵前的時候,每個人都懷揣著自己的一套故事,有的是真的,有的隻是她們意淫出來的。不論真假,我也得懶得聽了,她們來到這裏,隻為了在這塊巴掌大點兒的地方,完成她們的夢想,因為這裏從不缺乏傳奇。
傳奇的故事與人,每天都在上演,或許是賺到大錢改變生活,或是遇見權貴改變一生,可我明白,這不過是她們做的黃粱一夢。我沒見過多少麻雀變鳳凰的事發生,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這並不科學,何況光良早就說了,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可人往往就是這樣,他們總是願意去相信他們內心渴望的事情,哪怕是天方夜譚。當然,這並不影響我,有時候我覺得我就像是一個造夢師,利用自己的渠道幫忙她們完成夢想,她們是如此的年輕漂亮,這就是她們的本錢。
平時,我隻要給她們講講這裏的規矩就好,我也可以教她們如何多掙錢,以及怎麼留住客人,不過,這些就要看她們上不上道兒了。這次和以往一樣,在我們交流其間,她們當中早已經有人時不時用指尖或眼神兒給我暗示了,這就像上中學時教導處主任張老師和女老師玩的手段。“
培訓”幾個小時後,我已經選好了晚上陪我的姑娘,我點點頭,她就心領神會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房卡。所萬幸的是這裏沒有潛規則一說,道德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提,如果有,也是她潛了我。
長夜漫漫,當澳氹大橋的燈光亮起,真正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我領著姑娘們去熟悉環境,從這裏唯一允許嗑藥的夜總會到自家的賭廳,此刻,她們雖然沒有見過如此奢華的場子,但她們也是從業者,並不會怯場,完全可以很快進入角色。
她們即使第一天來,也會無師自通的去拿擺在那裏的水果和紅酒,很自然的用服務車上的火柴點燃大哥的那根COHIBA,而大哥們興奮地嚷著三邊,或是緊鎖雙眉,起急冒火,或是眉開眼笑,還能抽空摸一把身邊姑娘渾圓的屁股。
而我,早已對這一切司空見慣,隻是坐在那裏發呆,腦子裏像過電影一般,所有的往事曆曆在目。
我從會走的那一天,就跟隨著我爸東奔西跑,接觸的人與事,沒有哪一個是善類。我喜歡聽父輩們聊天,那些人的經曆讓我著迷,我曾幻想和他們一樣,他們就是我心中的英雄,而不是課本上的那種。
他們也願意逗我開心,偶爾給我講個故事,我沒明白其中的笑點在哪,身邊的叔叔們已經笑得不行,時隔多年,再次飯後閑談的時候,他們講了一個黃色段子之後,我已經可以講三個了,伴隨著滿屋的煙霧,他們連笑帶咳嗽的,拍拍我的肩膀說我已經畢業了,通常過後都會對我說,“一轉眼都已經這麼大了,他們是老逼不行了。”可在他們眼裏我還是那個滿屋跑的孩子。
這就是我的成長壞境中的一角,而這些父輩們功不可沒,以至於以後影響著我的三觀,讓我今後走上了另一條道路。雖然他們紅極一時,可以在四九城呼風喚雨,已經積累了殷實的家產,但隨著年齡與經曆的成長,在我看來,他們那一套已經過時了,可我從未懷疑過他們的能力。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運,能有一個這樣環境,起碼我童年是快樂的。可能在別人看來,這樣的成長環境並不好,但是我父親和與他交好的那些叔叔們,讓我看到和置身其中的,不同於尋常孩子的那種生活,以及他們有意無意流露出的思維方式,無疑使我明白了許多道理,我便從很小就沒有生活在粉飾過的童話裏,就知道美好的世界還有另一麵,那是如此的現實,如此的殘酷,如此的黑暗與醜惡。
也正因如此,我打小兒就長期接觸這些所謂的黑道,給我三觀帶來的影響非常之大,甚至改變了我的生活。
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陸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這隻是故事的開頭,我會在結尾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