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盈脈語一出現,金卓陽的視線便沒離開過她,那雙深邃湛藍的瞳眸似是想要剝去她臉上的濃妝,將她徹底看穿一般。他在疑惑,為何自己當年美麗活潑的妹妹,卻變成今日這般老氣橫修的徐娘老相?
金卓陽的目光熱切灼人,饒是盈脈語再怎麼淡定隨和也禁不住會受其影響,渾身都被他盯得不自在起來。
席間,尚流雲澈與五國使臣一邊欣賞宮女們獻上的舞姿,一邊喝酒閑聊,盈脈語則是默默坐於一邊,隻吃菜,不曾多言。金卓陽依舊盯著盈脈語看,不與其他人言語,隻偶爾喝幾口酒。他的表現過於張揚,那灼熱的視線帶著侵吞一切的狂野,讓其他人想忽略都難。
“這菜是否不合卓陽王子的口味?不然,卓陽王子為何停箸不食?”尚流雲澈笑得溫淡,聲音也是清冷低柔。
“回皇上,並非口味不合,隻是小王多年未與妹妹相見,今日一見感慨頗多,一時間看出了神,望皇上莫怪!”金卓陽抱拳施禮道,隨後便又大喇喇看向盈脈語,目光依舊熾熱。
盈脈語嘴角微微抽搐,不僅僅是因為被金卓陽給盯得頭皮發麻,還因為金卓陽的兩邊臉形明顯不對稱,那腫高的一邊應該是被黃蜂給蟄的吧!盈脈語訕訕地想著。
“啊,原來如此,嗬嗬嗬,朕也想到了,待宴會結束後必會安排卓陽王子與皇後獨處,以敘親情!”尚流雲澈笑著說道。
“啊,如此甚好,小王在此先謝過皇上了!”金卓陽一聽大喜,急忙向尚流雲澈道謝。
尚流雲澈依舊溫淡地笑著,繼續同使臣們閑聊起來。
盈脈語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但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走神,隻能端坐直身體,無聊地啜飲著杯中酒液。
在說話的眾人間,金卓陽的聲音最大,粗獷豪邁,與尚流雲澈的溫和恰成對比。盈脈語不討厭金卓陽的聲音,拈著酒杯,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瞥向與其他幾國使臣聊得正興奮的他,卻好死不死地再度與他對上了視線。
金卓陽的眼神依舊熱切,盈脈語覺得他既是自己的“親哥哥”,那麼她就不該躲開,直直回望著他,盡可能讓自己的眼神看來充滿兄妹親情的味道。盈脈語這一回望倒讓金卓陽微微一怔,隨即恢複正常,衝著她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潔白耀眼。
金卓陽的笑容太過燦爛,盈脈語一時不備,手一抖,杯中酒就這麼傾倒在自己那華麗的衣袍之上,暈開一片濕痕。盈脈語挑了挑眉,急忙抽出絹帕擦拭衣袍。
“皇後,你沒事吧?”尚流雲澈注意到盈脈語的動作,忍不住側臉看向她。
“呃,臣妾沒……”盈脈語抬頭微笑,然,她的話還未說完,忽然就瞥見殿頂藏匿著一個蒙麵黑衣人,而此刻那黑衣人正欲衝著小皇帝尚流雲澈使出暗器飛鏢。
盈脈語想都沒想,直接撲倒尚流雲澈,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著那射向他的飛鏢。待她撲倒尚流雲澈的一刹那,她才隱隱感到後悔,她又將尚流雲澈當做前世的弟弟了,這回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