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墨,我們走!”聲音不大,卻堅強決然,絕非一般大家閨秀所能擁有的氣度,完全未將一身冷然的尚流雲澈和隨時都可能取她首級的黑衣人放在眼裏。

“主子……”

看著徑自越過尚流雲澈的身旁,將曉墨從河裏拉上岸,並打算離開的盈脈語,黑衣人蒼訕訕地出聲。

尚流雲澈不語,隻是望著盈脈語的背影,漂亮的臉孔呈現晦暗不明的色彩。

她依舊穿著為“死去”的他守靈的純白綾服,衣擺,袖口皆被火燒成焦黑。綾服被河水浸濕熨帖在身上,將她的曲線曼妙勾勒而出。本是誘惑的一幕春光,但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看淡世事,一切皆是浮雲的氣息讓她的背影如神祗一般傲然高貴,不可侵犯。

“你們既已知曉了我的秘密,難道還妄想我會輕易放你們離開嗎?”與適才相同的冰冷的聲音卻無端透著幾分被激的惱怒,以及點點未脫的稚氣。

盈脈語聽到了,嘴角微微上揚,不過腳步卻並未停下。

“你們當真以為我不忍殺了你們嗎?不要妄想說什麼自己會保守秘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得住秘密!”

盈脈語雖未轉身,卻能想象的到尚流雲澈那森然的表情。她現下收回之前一瞬間對他的唾棄,因為她覺得他並非完全得無可救藥,他年齡尚輕,若是對他加以改造,假以時日必是一個出色的男子(在她的評判標準下)。

“你!蒼,除……”

盈脈語驀地轉過身,揚起柳眉,笑得好不溫柔:“除什麼?既然想讓我們跟著,就好好地拜托我們,別忘了,你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盈脈語一字一頓地發著音,那上揚的尾音分明帶著嘲弄。

尚流雲澈不說話,狠狠地瞪著她,雖覺不甘心,但也明白她說得很對,過去的浮華全隨著熊熊大火消失殆盡,他現下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然而,雖然道理明白,但骨子裏高燃的尊嚴卻容不得他去向一個女人低頭,而且還是一個與自己結發夫妻十二載的女人!

他默然背過身去,墨發在風中輕淺飛揚,一角衣袂翩躚飄逸,那挺直的略顯瘦削的背孤傲清冷。

盈脈語莞爾一笑,知他不會向她低下高貴的頭顱,也沒打算與他多做計較,適才的一番話隻是為了氣一氣他。明明在宮中已經多次試探過她,而她也毫無避諱地讓他試探,誰想到現下他卻擺出這麼一副冷麵孔,分明是輕看她盈脈語。

“算了,我不走了,勞煩兄台你把劍收收好,我雖年老色衰,但皮肉還是同你們年輕人一樣薄嫩得很的!”盈脈語這句話是衝著依舊將劍架在她脖子上的黑衣人蒼說的,不過,顯然的,蒼做不了主,他隻是聽命辦事。

“主子……”

“放了她吧!”尚流雲澈終於發話。

蒼收起劍,卻在下一瞬飛身刺向水中,同一時間見到水裏有人撲騰而起。

那人是誰?

盈脈語和曉墨睜大眼睛看向那個從水中躥起的白衣人同蒼對打的畫麵,細辨白衣人那身段——